徐岩把旧门拆下来,另两个人小心把挪扛到一边,老刘想着旧门可以卖点钱,就凑过去跟新来的小王商量能不能让他拿走。保安队长坐在楼梯上低头刷着手机,一听到他俩在那窃窃声就不满了。
“老刘,就没有你不占的便宜是吧,我看现在一只鸟飞过去你都得薅两根毛回去剔牙!”“我没想自己拿,队长,我就想着这门卖了咱们几个去喝个酒……”老刘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
门下的螺丝位置太低,徐岩几乎趴到地上,黑色的制服袖子擦到地上沾满上了灰。很快安好了,他站起身,仔细转动门阀,一边调试,小王刚来一个月,跟在徐岩旁边学习。
老刘酸溜溜地说道:“这个月优秀肯定是小徐了,昨天还抓了个小偷,了不得哟。”
“小徐年轻,咱比他大几轮啊,体力都不行了。我昨天抬水回去,就发的那个矿泉水,走回家都累得岔气。”
保安队长笑着随口道:“公告栏都贴表扬信了,说不定人还能去派出所领个旗子……”
提到“派出所”,老刘突然就不附和了,扭头紧张地看了眼徐岩的脸色。他在跟小王讲细节,瘦宽的背弯得低,仿若什么都没听见。
中午太阳高照,有店家提着桶出来,往柏油路面上泼了水。水汽混合了尘土,在午后安静的阳光下慢慢落地。老刘几个人去物业领了盒饭,边走边聊着,正往回走时徐岩停了下来,把手里的午餐给了小王。
“你吃吧。”
“哥你不吃饭去哪啊?”小王纳闷。
徐岩简单回了句“买烟”,并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小王已经看到徐岩被坑了好几次,抱怨道:“别去庆安买了,那老板坑你没发现啊?”
“万喜二百块一包,抢劫都没她狠。”
他正忿忿不平,结果徐岩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转身就走,另一条完好的腿用力踩得很重,步子迈得十分着急。
……
杂货店新换了玻璃门,门把上挂了锁,手写的瓦楞纸牌子悬在门上,上面是“休息中”几个大字和联系电话。
厨房里飘着香气,陈绵霜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听到门铃急忙下楼去开门。
中午的菜色很简单,两人一起吃过饭后,徐岩去洗碗了。陈绵霜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带来的水果,打开一看,是一小盒草莓。
徐岩把滴着水的碗筷摆进沥水篮里,正要解开围裙时,陈绵霜把那盒草莓从身后递了过来。
拆掉包装,十几颗草莓倒入洗菜盆里浸泡。这个季节的草莓还不太成熟,小小颗青头青脑,徐岩用手在盆里搅了几下,洗了一遍就倒掉了水准备盛出来,这时盆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陈绵霜重新打开水龙头,往盆里倒了些盐,接着握住他的手背,把浮起的小果轻拢在掌心里轻轻搓。
“你这样洗不干净,轻一点,不用担心搓坏。”
徐岩点头,目光紧紧黏在两人在水中迭交在一起的手。在陈绵霜抽回手的一刻,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还没洗好……”
她抽不出来,哼了一声:“现在是你洗还是我洗了?”
徐岩闷声不吭,拉着陈绵霜的手,学她的动作,在流动的温水中,将那双小手轻轻拢进掌心里,他的手温很低,泡在温水里感觉是热的,就这样慢慢将她的手合紧。
陈绵霜脸红了,低声嗔道:“让你洗草莓,不是洗我的手。”
过会儿,两人回到沙发上,陈绵霜盘着腿一手抱着果盆,肩膀挨着男人的手臂。咬一口草莓,就把剩的半颗塞进徐岩嘴里。
有点酸,她皱起眉,在盆里挑拣红一点的果子,一边开口道:“现在才刚上市,卖的又贵又不好吃,你先不要买,等过两个星期就便宜了,还比现在甜。”
说完又把一颗红一点的递到徐岩面前。
他刚咬住陈绵霜就亲了上去,咬碎果肉同时,在徐岩沾满汁水冰凉的唇上吮了一口。
亲完,徐岩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不大的眼睛睁得又圆又亮,连脸上沾到的汁水都不去擦。
“怎么,只能你吃我豆腐吗?”陈绵霜低头继续挑草莓,说完就抿住嘴,笑了。
徐岩搂住了她,将脑袋靠过去,干燥的碎发轻摩她的额角。
一小盆草莓被两人分着吃完了,他亲吻着陈绵霜的唇角,清新涩口的汁水在唇瓣之间流淌搅动。一吻结束,果盆掉到了地上,陈绵霜趴在徐岩肩膀上,闭着眼睛,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很快,她贴着徐岩的耳朵,细声道:
“徐岩,我们去房间吧。”
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了1点钟。到了午休时间,整条街都很安静,几只流浪猫趴在太阳下眯着眼。
房间里依旧拉着窗帘,但因为是白天,光透过帘子将屋内照得很清。床靠着白墙,陈绵霜往里躺进去,侧身枕着自己的手。
“你怎么脸皮没有早上厚了?”她吃吃的笑,催着徐岩脱掉外衣上床。
徐岩咬牙,一边解扣子一边屏着呼吸,脱掉制服上衣,露出了灰色发旧的里衣时,他红了脸,不敢看陈绵霜的表情。
“还有裤子呢。”她亮声提醒。
他闷头一鼓作气解了皮带,裤子连着金属皮带“吭呲”一声落到了地上,陈绵霜看到他瘦条条的腿竟然还有肌肉轮廓,只是右腿膝盖骨形态不大正常,黝黑的腿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但最显眼的,还是那黑色四角裤下硕大的长条状隆起。
陈绵霜倏地扭向天花板,闭上眼,睡姿变得端正起来。
男人轻手轻脚地躺了进来,侧身向她。棉被下,一只大手很轻地搭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绵绵。”徐岩巴巴地叫她。
“先睡觉。”陈绵霜闭紧了眼,镇定回道。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两人身体挨得很紧。徐岩的手臂从枕下探入,把她抱进了怀里。
陈绵霜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亲近过,她靠在徐岩怀里睡不着,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满鼻子都是徐岩衣服上干爽的洗衣粉留香,又不全是,还混合了一种她说不出的味道,像一块陈年的树根生了绿芽,让人安心。
这种安心大概持续了20多分钟,她感受到男人的胸口突然起伏得很快,不一会,他抽出手臂,把她从身上抱下去。
陈绵霜闭着眼,心想着他上班时间还挺早的。结果下一秒她就攥紧了床单。
因为徐岩在扒她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