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顿,经他一提,她倒想起来了,当初姚家将姚家二子——姚风华献给永乐帝当男宠时,永乐帝甚喜便顺口给姚家大子封了个御史中丞,如今却被丰子息给替代了,降了职位,难怪他处心积虑地找他麻烦来了。
如他经常入内苑探望姚风华为由,暗地里收买几个眼线倒也顺理成章,但是凭他的作为本事,绝计收买不了孤傲的青姑……
而丰子息至姚明志被押上来,神情一直僵硬着,靳长恭直觉道:“你认识他?”
丰子息急忙抬眸,被她那双犀利的眼神盯着,哪里敢撒谎,凝神道:“回陛下,我们丰家与姚家自父辈起便一直交好往来,而我跟姚明志则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
几人一听诧眉无语,倒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可如果他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这姚明志狠心要杀丰子息呢?
“丰子息,既然他是你的好友,恐怕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你吧?那此人就交由你审问,别令寡人失望!”
靳长恭抬眼扫去,那掌控一切的气势,令丰子息呼吸一紧。
“臣定不辱使命!”
看着丰子息慎重其事地将人带走后,莫巫白撑着下巴,端丽冠绝的脸上若有所思:“今天事有蹊跷,按理来说背后指使者非姚明志莫属,他想杀了我们栽赃给毓秀宫,料想你定不会与太上皇为难,这样他就能够轻易脱身了,可是青姑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帮他?”
靳长恭闻言,鄙夷地斜了她一眼:“用点脑子,说点别人想不到的。”
莫巫白腾地一下站起,气红了粉颊,怒目道:“好心被雷劈,我回去了,你自个儿烦着吧!”
她走得沉重,步履缓慢,在门槛处确实没有人留她,便一步一脚印地恨声咬牙走了。
靳长恭敛眉坐回书案,却蓦地灵光一闪,她盯着空气沉思,之前她一直以她的角度来衡量,若是追溯至以前永乐帝,恐怕宁愿舍弃那两人的性命,也决计不会前去毓秀宫闹事,这么说来,那人的目的并非她,而是真心想要丰子息死?!
花公公含春的眉眼微漾,替靳长恭慢斟了杯热茶,见她发呆没碰,初春仍有些寒意,便只好放在她手心煨着。
“陛下莫忧,青姑年少便花容尽毁,生平寡言孤傲,以咱家看她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若非有人比她命更重要,她是不会轻易背叛陛下的,平日里她时常留守在内苑,那里除了太监便是陛下的男宠,会不会是有人利用她情窦初开,施了一出美男计?”
花公公分析得却有几分道理,靳长恭本身亦是这般想的,她道:“你带人去青姑住处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花公公唇畔浅勾,微熏的丹凤眸氤氲烟媚地凝视了一眼靳长恭,便领命下去。
契见此,浑身恶寒,踱至靳长恭椅靠,悄声道:“你说那花公公眼神儿是不是很怪,最近瞧你的神情怎么越发地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靳长恭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闲得慌,去帮寡人多盯着毓秀宫那些狗腿子去,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汇报!”
契吊儿郞当地抱手抚着下巴道:“呵,果然维护得紧,厚此薄彼——”
话末毕,一道劲将他整个人扯进怀里,靳长恭邪笑一声:“既然你吃醋了,那寡人就来让我们的关系更‘深厚’一些了吧。”
契闻言,顿时一张古铜色的脸变得黑炭色。常丘云峰,无一不险?常丘一带的百姓,都奉信此山乃神仙入凡之地。此峰常年云雾相幻化莫测,意象万千,若非懂这诡迷之道,踏入非一生困入其内不可。
此刻山峰之巅,一处空气环流,瞬息万变,若曙日初照,浮光跃金,照耀得雪白艳丽不可方物。
原来,这异象中正盘膝坐着五名男子,其中四名白须鹤发的老者围坐于外正传功护法一名墨发仙颜的白衣男子。
以他们五人为中心,翻滚的云海,耀目的霞光将一切皆披上了斑斓的锦衣,璀璨夺目。
良久。
“恭喜主子,实力更精一层。”四名老者如出一辙撤手跪地,脸上皆是一派欣然与激动。
中央的白衣男子缓缓睁目起身,衣和发都飘飘逸逸,那一刻立于云海翻滚之中的他起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之感。
“玄凤一族可曾有消息?”背负双手,他看着四人,那双精煁的双瞳却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神情高贵如九天之上俯视众人的神衹。
老者一颤,赶紧道:“传来消息,曾有人在子母河下游一带发现过玄凤族的印记出现过。还有,这是莫姑娘方才飞鹰传来的信件,请主子过目。”
男子似乎一愣,取过信件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紧抿的唇线忽然浅浅的勾了勾道:“许久不见,她的字倒是进步不少。”
然而一瞬间,他神色突然冷凝下来,四位老者心中一跳。怎么了?
“靳长恭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连我的人都敢动!”
☆、第一卷第二十八章冤罪,或是狡辩?
经过丰子息连夜的审问,姚明志终于坦白交待了一切,丰子息朝靳长恭稟报时,表情阴晦,语气颇为失落。
一切皆是由于嫉恨而引起的,从小丰子息便比姚明志聪明一筹,越大两人差距便越明显,姚明志一直暗中攀比着丰子息,却一直被压着提不起头,是以姚明志一直恨着丰子息,这次他夺了他的官位,更是引发了潜在的恨意。
但是,据他交待并没有其势力参与进来,他更不敢派人唬弄永乐帝前去毓秀宫。
当他提到永乐帝时恐怖的模样,丰子息相信他并末说谎。
“果然与姚明志无关,陛下又得偏头痛了。”契背枕着手,啧啧摇头。
靳长恭直接一支笔扔上去:“既然排除了姚明志,只有从青姑的遗物上着手了,别顾着犯抽,去看看花公公寻着什么线索没有!”
契一躲,却依旧粘了一脸墨,他黑着脸正巧看到花公公端着一盘东西过来,双眸顿时透着抓摸不定的精光:“陛下,花公公在您身边多长时间了?”
靳长恭一愣,稍稍一回忆:“寡人七岁时第一次见他,估摸有十二年了吧。怎么了?”
契闻言收起严肃,痞痞一笑道:“家有恶犬,可记得随时紧紧脖圈,别误伤了才好啊!”
靳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