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良久,普兰所有的尖叫哑在喉咙,双瞳极力瞠大,脸色由苍白,渐渐涨成青紫,然后直直倒在地上,如死一般肝胆俱裂而亡。
普兰被活生生吓死了!
“毒寡妇,寡人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愤怒,你们真、的,很‘幸运’!”
——
毒寡妇寨位于一处低坳,气候稍较平原暖和些,但午时,却有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
驻守着瞭望台上的一个中年女人,伸手接了一片,诧异道:“不是雪,是梅花?”
她暗自嘀咕:哪里来的这么多梅花瓣飘落啊?
她将视线投向前方那一片欺寒胜雪的梅林,突然眼睛越睁越大,她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睛一看。
“那是什么?!”
一团黑雾?不,不是黑雾,是一个人影,披着一件深褐色,近似黑色的毛裘,她周身似旋绕了一圈黑气,阴沉而可怖,每踏一步,便震得那骄傲的梅树凄厉地叫喊,散落了满地花瓣,被寒风凛凛席卷飘舞。
妈呀!什么人啊,打一眼便能够让人心惊胆颤!
瞧实在,愈发令人不安,她每踏一步,就像踏在她的心尖儿上似的,抖了抖臂膀,立即警戒。
“孩儿们,快警戒!快!”
她扬起长声,大声吆喝,惊得寨内一片人声叽喳呱聒,铁器相撞呯呯当当地响声,很快便冲出来一群,歪瓜劣枣,呃不,一群不修边幅的女汉子。
刚才暖和的寨子里面出来,正值午时,她们正撕着肉喝着酒,玩得热火朝天,于是赶急出来,无一不是赤着胳膊,一身肌肉壮实,并没有穿厚袄,仅穿着一件毛皮的褂子,手上拿着杂七杂八的兵器,有刀,有剑,有棍,有棒,有戟,有尖刀……
武器新旧程度不一,破损得挺厉害,但聊胜于无。
远远看去,一片类似汉子模样的娘子军,她们每一个人都脸色不善,充斥着恶意与不耐烦,拽着兵器,直嚷嚷:“喂,老八索,你吼个毛啊吼,搞屁啊!”
“警戒?警戒什么啊?”
“老八索,是敌袭,还是你闲得慌,耍咱们姐儿个玩啊!”
听不出什么动静,她们便如八百子鸭子,吵吵闹哄着从寨子里走出来,一个个不正经不着调的模样。
“我呸!你们这群骚娘儿们,还不赶紧去瞧瞧,有一个很诡异的男人,朝着咱们寨子来了!”叫老八索的中年女人,钻出瞭望台,探下脑袋皱着眉头啐了她们一口,连忙招手。
“哈哈哈,有男人来了,就来了呗,莫不是他是老八索你的姘头,才这么紧张?哈哈哈——”
有人喷笑出来,却一点不在意老八索那慌张的模样,越发打趣闹笑道。
“算了算了,别再闹老八索了,人家自从换班驻守瞭望台后,便大半个月没开腥了,再闹怕是得欲求不满,找咱们姐们个耍泼了,哈哈哈——”
“那就开寨门吧,看看究竟来了个什么不得了的家伙,要是个长得俊的男人,咱们姐儿个,算是有福了,哈哈哈——”
“还真有这么傻逼的男人吗?竟敢独闯咱们毒寡妇寨?”有人收敛了些许嬉皮笑脸,惊讶道。
“活得不耐烦了呗。”
几个异口同声,再相视一眼,在看到对方眼中的揶揄,便嚣张地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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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二十三章怒火(二)
等寨门打开,刚才闹腾的一众,只觉异香飘鼻,漫天雪白花瓣顺着寒风卷入寨内,似雪胜雪,一个二个怔愣地望天,甚至有人仰天张嘴,吃了一嘴花瓣。
“啊呸,哪里来的这么多花瓣飘来啊!”
巴拉出满嘴的苦涩,有人挥了挥手,再皱眉探头朝寨门外望去。
“快,快,别卖骚了,赶紧瞧啊!”老八索使劲敲了敲木板,一脸着急地喊道。
众毒寡妇寨的这才昂起脖子,眯起眼睛,神色虽然依旧拽霸刁,但也不再闹腾碎嘴了。
粉白的花瓣萦绕着,一道沉潜着冷凛杀气的人影趋步寒冷而来,他沿着梅林蹊径,披着华丽的黑袍,宛如浓墨似雪一般张扬地缠绕于他周身,诞生于黑暗地带的帝王,纵横天地,连暖融融的阳光亦不敢触碰到他周身的阴暗。
他肩部隐约停着一只一半扇动着幽蓝,一半炙热着明焰的阴阳蝶,那交纵颜色诡魅的翅膀,似停在他肩膀,又似落于他发间,又似隐经透明,时而出现,时而消息匿踪。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群刚才眼高于顶的娘儿们瞠直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诡异的场面镇住了,通通呆了去。
来人,停在她们的毒寡妇寨门前,悠悠抬眸,一双狭长而有着慵懒之意的黑眸满是睥睨天下、幽黯华美,此时双目半掩,似是眼波流转间就能夺走人的呼吸。
一时风停,飞舞似蝶的花瓣亦飘然垂落,朦胧唯美了那一道高高在上的身影,微微轻舞,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雅似仙之色。
虽然他有两湾深不见底黑渊般的眸子,漂亮华丽,却莫名诡异森冷,像是野兽的獠牙,淬着的毒药,邪美得令人恍了心神。
……配上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却又显得异常和谐,诡美。
少年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肤色……怕是比她们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女人都还要好,红唇,星眸,雌雄莫辨。
“他,他,他是人,人吗?”有人惊道了。
她娘的,白活这一辈子,她敢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嘶~吸了一口流到嘴边的口水,心跳加速,脸红心跳,绝逼是初恋了啊!
“我,我觉得,应该是梅花山魅,哪有男人,长,长成这样的呀?”连忙擦一把口水,喘着粗气。
老八索到底是年长些,看到下面那些被迷得七荤八素的骚娘儿们,气得直咬牙:“别花痴了!没瞧着来者不善吗?再看,小心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啊啊啊?被骂得清醒了几分的毒寡妇们,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才看出来人真的带着很大的煞气。
“你,你是什么人啊,竟敢闯我们毒寡妇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