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吃。”男人进餐时动作优雅,平时用餐也不习惯说话,但他还是摆出了漂亮的笑,“我记得前年在新疆拍电影,下工之后和几个演员一起找了间路边的小餐馆。那个羊肉也是这样,没有一点膻味,做的好香,一大盘全都给我们吃光了。我们和店主聊了好久想打听打听食谱秘技之类的——你猜猜是什么?”
说到吃和做饭,安子兮脸上总算软了些,平时她除了实验,就这么点爱好了。
女人眼里有些亮光,实在好奇,“是什么?这些传统小店,总是有自己的秘方的——”
就这样。
温暖的灯下,你一句我一句。
穆非脸上总是温和地笑着,从食物,说到他这几年去过哪些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奇里古怪的小趣闻。
餐桌上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安子兮突然想起自己名下的一间德国啤酒厂新酿的啤酒,她拿了几瓶回这边准备和爸妈慢慢喝,这一说,喉间突然有些干渴——
“要不要喝点啤酒?我跟你说,这个是本地酿的,喝了你这辈子就不想喝别的德国啤酒了。”她笑着说。
“很遗憾,我等下要开车。没关系,你先喝,走的时候给我带一瓶回去试试吧?”
“也行,那你要喝点别的吗?”
“有热可可吗?”
女人也没跟他客气,自己家有什么可客气的?
啤酒酒精浓度不高,但的确不能喝酒开车。
又不像某些人群,出入都是司机。
男人很会聊天,完全避开了她不想提起的关于彼此的过去。
只聊些轻松的吃喝玩乐,娱乐圈的八卦和奇葩怪事。
他虽不会做饭,一辈子也没进过几次厨房,但是嘴巴很挑,很是会吃。
安子兮和他聊的很尽兴,既不会尴尬地沉默,也不会涉及太多彼此的隐私。
她的这一顿酒,来得太迟。
早几天,或许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想这样一口一口地毫无形象的喝啤酒,然后肆无忌惮地说话大声地笑。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八点了,穆非笑着起了身,开始收拾餐桌,“兮兮我要回去了——我一个男人,留得太晚总归不好。下次有机会,再和叔叔阿姨吃饭。”
“嗯?哦,好,”安子兮也看看钟,才八点也叫晚,这人是老干部吗。
完全没有想起要在意他对她的称呼,“你放着吧,我来收拾,他们应该也快到家了,可能还要吃的。”
“那我把我和你的碗碟先收拾进去。”
她放下酒杯,“我也来帮忙。”
当安子兮把外面餐桌收拾一轮,把饭菜都端进来放到蒸炉里保温时,穆非已经在水池里洗碗了。
他手上不算熟练,却认真又小心地垂着眼,一点点洗着。
泡沫和水在他手上逗留、淌过,仿佛都成了艺术品。
屋里温暖的光笼照着他,勾勒男人脸庞出动人心魄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还有线条性感的喉结。
“你——”安子兮在一旁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眼尖一看,几步走了过去,“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拿冷水洗?”
男人白皙的手指指尖果然都冻红了一片。
她不知怎的,一看他的手冻成这样心里就有些异样。
估计是恨铁不成钢吧。
然后一手伸过去,身子靠近了许多,指着水开关的另一边,“开这边,这边是热水啊。天气冷,又不是没有条件,哪有人这么傻用冷水洗的?热一点的水还能去油渍——”
太近了。
靠得太近了。
近得他稍稍侧过来一低头,便能完整地望进她的眼里,看见自己在她瞳孔里的倒影。
她一抬眼,也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
突然谁都挪不开眼。
静止了。
像许多年前两人还在一起时的某一夜一样。
事情发生得安子兮真的没反应过来。
男人凝视着她,手里冲了冲泡沫便关了水。
流水声停止,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空间都被密封了一样。
他一低头,吻住了她。
干净雅致的香气一下朝她扑来,温热柔软的唇正轻轻贴着她的。
她还在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漂亮的眼,里面埋藏太多太重的东西她看不懂。
男人缓缓地张开一点嘴,贴着她的,像试探一般亲着,吻着。
见她还是呆呆的,被他染上自己的味道,他几不可闻地轻轻笑了一下,率先闭上了眼,伸出舌尖,开始一点一点地轻轻舔弄她。
许是这夜太过温暖。
许是今晚的酒太过浓郁。
许是他嘴里的热可可味太过香甜。
女人看着眼前男人漂亮的眼阖上,翘而浓的睫在她眼前微颤。
他的鼻息纠缠上了她。
她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穆非感受到她无声的接纳,心跳声轰隆响在耳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用唇一点点细致认真地临摹她的唇瓣,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着,试探地顶着,想要伸进她的嘴里。
他的手已半干,在自己身上擦了一下便抚上了她纤细的背。
高大的身体微微弯下,完整地包裹住她。
舌尖终于寻得机会,蹿进了她的口中。
淡淡的酒香交织可可豆的甜香。
穆非将她压得很紧,一只大手甚至抬上了她的后颈,拇指轻轻地拂着她脸庞的肌肤,托住她全部的后脑向自己嘴上压去。
男人的手还有些冷水浸过后的凉,冰的她轻轻一颤,“嗯…”
“抱歉。”
男人半睁开眼,眼里已是情潮翻涌。
舌头侵进了她口中与她的舌纠缠,彼此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从嘴边流出一丝,他把舌收回来,在她的唇角将那抹液体舔干,接着又伸了进去,揪着她的舌尖舔咬。
他怕她看见情绪太过浓郁的自己,重新把眼闭了起来。
“兮兮…”
女人已经被吻的身体发软。
可能只有过她一个女人,穆非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吻技,但是细致认真,温雅有度——就像他的人一样。
他轻轻唤着她的小名,就像将无数次在心里喊着的声音,终于有机会说出了口。
到了后面,安子兮感觉脑袋里是懵懵的,也不知道是缺氧了还是酒精终于上头醉醺醺的,实在有些站不住,便抬手抓住了他一处衣角——
自然反应。
之前进退有度的吻突然凶残地起来,一丝让人喘息的机会都摧残掉,风卷残云般恨不得这一刻能把安子兮整个人吃进嘴里。
融入他的骨血里。
再也不要分开——
是她让他吻了的——
作者有话:
就想问你们,穆非真的不知道开热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