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太傅乘轿回府,已是夜深,途径一小巷时,几位黑衣人从天而降,几招之内将侍仆暗卫劫杀殆尽。
其中主事之人将太傅从轿中拖出来,剑架在他脖子之上,狠戾问:“太子召你,所谓何事?”
“帝都之内,天子脚下,你、你胆敢当街行凶!我乃当朝太傅,你若是动了我,大祸临头之时,怕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嘴上逞强,可全身都在颤抖,黑衣人向来不怕这纸糊的老虎,一把抓住他头往墙上撞去,丝毫未曾留力:“你的命在我手上,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额间一片血块,鲜血缓缓流至全脸,太傅虚弱至极,却还在坚持:“你若是动了我,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嘴真硬啊,”抓住他的黑衣人拿出绳子,将他绑住,“没事,等带你回去慢慢审问,不信你不会开口。”
其余几位黑衣人做出要走的姿态,太傅满心绝望,任由别人摆布,心中却在纠结该不该咬舌自尽、以全太子大计。
而下一刻,几支弓箭从远方射来,准确刺进几人额间,一时之内,地上陡然多出几具尸体。
“来者何人?”
剩下黑衣人纷纷拿起刀剑,做出防御姿态,众人皆是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仅这一招便大约可以知道来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戚家,戚长英。”Уυsんυωυ.гоcкs(yushuwu.rocks)
生机就在眼前,太傅猛然抬头,不管血糊住了双眼,努力向她那边看去,确认了确实是戚长英后便开始大声叫唤。
“长英,长英救我!”
黑衣人纷纷生出退意,他们皆知戚长英在战场上有常胜不败之名,曾以一人之身抵御百位战士,可见其身手了得,即使他们几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怕了?”
戚长英嗤笑一声,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是名扬天下的惊鸿,曾在北疆多场战役中屠杀过上万人。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黑衣人自知没有和平解决的机会,纷纷亮出刀剑,一齐向戚长英扑去。
刀鞘脱身,惊鸿久违亮世,一出鞘便接连斩杀叁人。
戚长英的剑法,以快准狠出名,常是一剑封喉,对方尚未看清招数之时便已被击杀。
此次也不例外,一刻之内,巷内所有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不起,血溅四处,死相不一。
戚长英持剑走至主事人身前,蹲下,从他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随即握入手中,再起身向太傅那处走去。
“太傅,”戚长英一手便可以扶起他,关切地问,“可还好?”
太傅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伸手捂住头上的伤痕处,向她道谢:“多谢戚姑娘救命之恩!”
戚长英只是一笑,而后向他解释。
“我本想去见太子,路途之上听见有打杀声,便闻声赶来,未曾想到竟会是太傅你遇袭。”
“太子是我未来夫婿,我知他向来看重太傅,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替他保全太傅。”
“戚姑娘有心了,”太傅和她交集甚少,并不知她和太子关系恶劣,此刻竟开始向她袒露心扉,“太子下午才与我商议陛下昏迷之事,晚上便遭遇刺杀,怕是有人在暗中监视。”
“太子与太傅,都商议出什么来了?”
死里逃生之后,太傅全然松懈下来,见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怕向她透露一些事情。
“来年大婚,戚姑娘应是入住鸾仪殿了。”
鸾仪殿,是天朝皇后居所。
戚长英恍然大悟,扶着太傅往外走,又问:“太傅可曾猜出今日刺杀是何人所为?”
太傅直言:“朝中觊觎太子之位的,也不过一人而已。”
“我从那人身上翻出来一个令牌,”戚长英也不顾满手是血,将令牌递给他看,“太傅认一认,看是否能看出是哪家之物?”
太傅接过她手中令牌,仔细端详起来,全然不知在他身后,惊鸿正在步步紧逼。
“啊!”
一剑插入胸口,太傅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这般倒在了地上。
“你是好人,可惜跟错了人。”
戚长英将惊鸿从他身里取出,用布擦去血渍,随后插回刀鞘内,蹲下来,将从他手中掉落下来的令牌重新塞回他手里,而后方才起身,离开此地。
宫内,明华殿
灯火长明,李婧瑶坐在榻上,面前是一盘棋局,对面未曾有人,是她在和自己对弈。
“公主,”芷汀疾步走入殿内,手上捧着一份情报,“宫外有消息传来。”
李婧瑶向她招手,示意她将东西递过来。
不过几行字,李婧瑶一眼便已看完,将纸张放于烛火之上烧尽,随后继续下这盘棋。
帝都之内,很快便会有大风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