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只有体验过了所谓的情爱,还是能固守佛心,放下欲念,才算真正的盾入空门。可闻远才二十出头,从来没有体验过男女之情,人生百态,套一句他自己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佛祖派下来给他的考验?
再说了,他又不是唐僧,身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责任。他只是一个生在太平盛世中的普通和尚,啊不,一个长相英俊又佛法高深的和尚。他若自己看破红尘,决心遁入空门,那自不必说,可他若是突然想体验这男女之情,人生百态了,便是还了俗去,那又何妨?
小尼姑,我不像你一样喜欢躲躲藏藏,委婉暗示,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闻远,我就是喜欢闻远了!还能误国误民不成?”
“你……”绿茶尼姑怔怔地望着曲月升,一双眼睛都快掉了出来。
这算秒杀?
曲月升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绿茶尼姑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她忍不住开口:“喂,够了啊,装装样子得了,有这么惊讶么?”
她以为她喜欢闻远,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啊。
绿茶尼姑仍然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身后,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曲月升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扭头一看。
“闻……闻远?”
这回轮到曲月升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闻远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啊?这不就等于当着人家的面表白了么?糟糕,肯定会被拒绝的!
有了这一层认识,曲月升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涨得绯红,心里闪过无数可能,最终化成一个深刻的怨念:佛祖啊,此时此刻快点降一道雷下来,要么劈晕闻远要么劈晕我吧!
然而,佛祖并没有理她。
曲月升仅用零点零零一秒就想清楚了现在应该如何反应,那就是——赶紧闪人。
她猛地提起裙摆,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闻远短暂地怔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快步去追,这才发现竟然连他都跑不过月升。
这丫头敢情是别的都没干,光来灵觉寺练习逃跑了吧?
闻远不得不施展轻功,一个翻身便轻松追上了月升,就像一堵木墙似的,牢牢挡在她面前。
曲月升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扭头赶紧跑,但这一次架不住闻远早有准备,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他追了上来。
“月升,你别急着跑,且听贫僧慢慢道来。”
曲月升被拒绝惯了,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耳朵,学起了琼瑶剧女主,不停地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只可惜,闻远不像琼瑶剧男主那样,只用咆哮这一招就能治好所有女主的蛇精病,他而是直接点了曲月升的穴道,让她既说不出话,也走不了路……
闻远同志,那你很机智嘛。
大概是被文盲小侯爷和理科学霸白莲花洗脑得太厉害,曲月升脑海里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到的竟然是一个带颜色的段子——《西游记》里,孙悟空大闹天宫,把七仙女定住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干了什么……干了……什么……
“月升,你且听贫僧慢慢道来。”闻远后退几步,与月升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一脸正气地道。
完了,果然是要被拒绝。
曲月升郁闷地瞪着脚下无辜的小石子路,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月升……方才的话,贫僧也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贫僧……真的很感谢你的感情,可是现在贫僧仍然是灵觉寺的僧人,实在不能……”
她一定是感冒了,竟然连眼睛也酸了起来,看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曲月升连忙闭上眼睛,眉头皱得好似包好了的饺子皮。
“月升,你别哭啊!贫僧不是这个意思!”闻远急急忙忙地解开她的穴道,慌张地道。
曲月升强忍着眼泪,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闻远匆匆忙忙跑上去抓住她的手,月升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她忍不住怒目而视,正要破口大骂,闻远却抢先一步开口:“月升,贫僧……不,我的意思是,你能再给我一点儿时间么?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一个姑娘家来说,应该让我主动的!”
☆、11.21独家发表
曲月升怔怔地望着闻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是不是我理解错了,你……是那个意思么?”
闻远低头,双手温柔地握住她的肩膀,身子微微弯曲,让她可以轻松地平视他的眼睛,认真道:“是。”
曲月升呼吸一滞,乌溜溜的小鹿眼里交替闪过惊喜、兴奋、期待、疑惑,然后连着眼里的色彩,一同慢慢归于平静。
她眨了眨眼,傻傻地嘿嘿一笑,忽然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圆脸:“一定是我起得太早,现在还在梦游,我要先回去睡一会儿冷静一下。”
闻远怔了怔,快步跟了上去:“我送你。”
曲月升飞快地挥了挥手,脱口而出:“不用了啦,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清醒啊。我……我要自己冷静一会儿,我走了。”
说着,曲月升猛地加快了脚步,没有听到闻远追来的脚步声,她反而更慌乱了,忽然撒开了脚丫子往前跑,连方向错了都没发现——与其说是回去冷静,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这算是被拒绝了么?
闻远低叹一声:原来被拒绝的滋味,是这么不好受。这丫头以前肯定伤心死了吧。
他忽然握紧了双拳,下了决定。
“方丈师叔,弟子决定还俗。”闻远跪在方丈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正色道。
方丈一惊,干笑了几声,竟然忘记让他起来说话:“闻远师侄,你这说得是哪门子的傻话?”
闻远摇摇头,一字一顿地道:“师叔,这是弟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弟子修为不够,染上了红尘俗世,心中早已不再平静,若是勉强再为僧人,只怕会玷污了佛祖,恳请师叔准许弟子还俗。”
方丈面色凝重,一改往日嬉笑神态,额心因眉头紧皱而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竟然像额心印一般醒目。
良久,方丈低叹一声,坐上了主位:“是为了曲施主么?”
“不,与任何人无关,是弟子自己心猿意马,不配再侍奉佛祖。所有的罪孽,就让弟子一力承担。”
“哎……这太平盛世的,还了俗的人多了去了,说什么罪孽不罪孽的——”
说着,方丈长叹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花白的长须因鲜少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年过古稀了。
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