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沉的屋里走出来,齐缨今日才得见到叁脊峰匪寨的样貌。
纵是经常进山采货的乡野猎手,也少见这样得天独厚的位置。叁座山峰往上坡险势峭,灌木覆盖,偶尔有林木横出,盛夏里看去一片葱郁。
而中间这交汇之处,即使没有人为加拓,也面积甚大,若不是走到山寨外缘向外看出,都难以相信这是半山腰的地带,简直与平地深谷无异。
……俨然一处世外之地。
走到一处加固的木塔,这里与山寨后方的院落不同,堡垒依山坡形势错落分布,形制有分,一些堡垒和哨塔与修在山壁上的木栈道相连,
“这里是他们干活的地方,”大娘带齐缨走到这里,堡垒各处修缮加固的匪徒,看见出现陌生女子,未免多看几眼,“今日寨主盯人加固布防,这大夏天的,雨水来上几场,可能要有山洪。”
“哦,以前就有过山洪吗?”
“有过,势头还不小,能把人卷走,再撞上石头什么的,就麻烦了。”
“这山寨在了有多久了?我没记得小时候听过这个地方,但这几年,忽然被说的不少。”
“四五年吧,”沉大娘叹了口气,也没说更多。
沉大娘的丈夫就是山寨里的人。这山寨里有些人便是举家入伙的。当今皇室多子女,皇帝一朝死得快了些,未来得及立储传位,于是一夕之间,所有皇子反目成仇,兴兵互斗,甚至亲王宗室也据地自立,更兼流年不好灾民起义,国土之内已多方割据,纷争许久了。
那边栈道上,耿知襄从哨塔里出来,正跟旁人说话,看到这边,便望着齐缨,一边笑着继续又说了什么,栈道上人回头冲这边看,一边哈哈哈哈地都笑了起来。
“……”
齐缨的拳头在袖子里握紧,一言不发回头跟大娘走了。
她觉得好恶心。为什么会跟这群人在一个地方。中午都吃不下饭,一心只想下山,本来以为已经掉干净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流了一中午。
沉大娘午睡睡得很香。在她床边立了一会,齐缨转身走出院子。
……面对眼前尚算缓和的山势,和茂密得难以下脚的灌木,虽然不是头一回攀山,此时仍不免心里没底。心情催促她快下脚,但挣扎之际,齐缨还是一边绕向侧前方,想找个视角更佳的位置再勘察一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突然的人声,这声音让齐缨心脏要跳出喉咙口,拔腿就往前要跑。
“还能跑的这么溜,”年轻匪首冷笑着冲上去拽住她,“大哥是真对你仁慈呢,还是不行呢。”
齐缨捏着方才拾起的一块石头,反手狠磕在他头上,他痛叫一声,一把猛扯她的头发,硬将人拉回来,背对着强行按在树上。
“嘘——”他抬手封住她的嘴,“你跑到这里,是想偷摸下山?你可知之前想跑下山的,都怎么样了?”
“上一个想偷下山的女子,摔下去死了。再上一个,腿给打断了,不过她还算过得去,有人讨她做老婆,这会还在后山待着,天天伺候她家那口子。”
“所以我是告诉大哥,还是把你干完了,再扔下山去?”
“我没有要跑!”齐缨强作镇定,脑子里嗡嗡作响,“我要找寨主,只是迷路了!”
身后一声冷哼,“你觉得他能信你?”动作不停,她的裙子给掀了起来,“乖乖听话,把腿张开让我爽完,我便不跟大哥说了。”
“走开!”挣扎之际翻起的树皮扎进皮肤里,齐缨惊恐得没感到疼,“我是、我是你大哥的压寨夫人!你放手!”
“……大哥让弟兄们玩一个压寨夫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阴沉的声音把最后一点侥幸也抽走,“他这会新鲜一时,我不过催快点进展。你一个村姑算什么东西,别搞错自己的位置。”
老四扳过她的脸,看着这惨白的面色,眼里阴鸷得很:“多个人肏而已,都不是雏了,还装什么。”
说完指尖摩挲两下,便低头亲她嘴唇,撬开牙关卷着舌头吸吮,越缠越深,手掌不住揉她胸前,鼻息温度缠得让人全身发热。
但齐缨虽抖得厉害,他解她亵裤的时候,还是猛地一个抬腿,若不是他有所防备,这会该要断子绝孙了。
“你!”他再揪起她的头发,她痛叫出来,随即又被捂住嘴,腿被分开,登时头上的疼痛也不顾了,乱蹬乱踢,决意能踹到一脚是一脚。
“——”
年轻匪首忽然停了下来,齐缨还在踢踹挣动,又给扯到树干另一侧,锁住咽喉。这时才听到,好像有人声接近。
是耿知襄在跟人说着话走近了。
年轻匪首一边束好衣带,目光寒凉地锁来:“你若告状,往后在这寨子里,便可以当自己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