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突然觉得自己花费的这三个小时挺讽刺的。不过,如果不花费的话,甚至连站在这里接受嘲讽的资格也没有灞。
纪白已经举杯款款而来,“二哥!你好难等啊!”
“生日快乐。”傅臣商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红酒,与他碰杯饮尽。
纪白今天一身白色西装,整得跟白马王子一样,和一身黑的傅臣商站在一起倒是挺搭配潸。
纪白上下打量了傅臣商身旁的安久一眼,“安久同学今天真是明媚动人!”
安久也学着他的样子将他从上看到下,“纪公子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
纪白轻笑,“安久同学过奖了。”
一口一个安久同学,分明是有意叫给傅臣商听。
傅臣商只是微蹙眉头,但没有说什么,俯身在安久耳边低语一句,“我过去打个招呼。”
安久自然知道他是要去跟救命恩人打个招呼。
他都光明正大的说了,更何况还是当着纪白的面,她自然不好不给面子。
“嗯。”
傅臣商摸摸她的头,离开。
苏绘梨离得不远,所以傅臣商走过去之后和她的交谈互动,安久这边都是一清二楚。
“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天天在医院待着也挺闷的,坐轮椅不会牵动伤口,更何况今天还是纪白的生日,自然是要来。”
“不要沾酒。”
“我知道,这是果汁。”
傅臣商拿过她手里冰冷的果汁,然后递给侍者,“去加热。”
苏绘梨满脸无奈又甜蜜,“你未免也太小心了。”
苏绘梨见他衣领有一处褶皱,伸手去整理,傅臣商极配合地俯下身任由她弄好。
于是众人看安久的眼光从艳羡到同情,从探究到不屑一顾。
纪白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流露出丝丝温情,似是被这一幕感动,然后又特意去看安久的反应,后者的脸色果然很不好看。
真是个完全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小东西呢,明明有本事成为傅臣商的正妻,却连最基本的掩藏情绪都不会,真不知道该说她城府还是肤浅。
纪白绅士地邀请,“安久同学,介不介意陪我去天台看星星看月亮谈谈诗词歌赋与人生哲学?”
安久无语地看他一眼,“寿星最大。”
虽然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离开那幕温馨,但纪白自然不是为了她才把她支走。
不过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跟她单独说几句绝对不是好话的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婉约么。
铁门一关,这里隔绝了里面的热闹和喧嚣,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和城市上方的整片夜空。倒是个发呆以及……疗伤的好地方。
纪白倚靠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任由夜风吹乱头发,里面的衬衫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瞬间多了几分不羁。
安久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不开口,她也不急。
纪白将手里那杯红酒喝完,才开口。
“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路看着他们走来,圈子里那么多人分分合合,只有他们始终如一,彼此只有对方……”
只说了个开头安久便已经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那又怎样?”
安久事不关己的态度却被误认为不屑一顾,纪白的眸子里多了怒色,“傅臣商现在确实很宠你,我从没看过他这么宠哪个女人,包括对绘梨,他一向也是矜持有度。”
话锋一转,纪白一字一顿道,“但是,宠,并不代表爱。”
宠,并不代表爱。
“十年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即使当初心动的爱情已经没有了,还有更牢不可破的亲情。他们之间,谁也插不进去。”
“我是不知道二哥他到底为什么娶你,但我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件事,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女人。”
纪白一脸嘲讽地冷笑,“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以为他对你好就意味着你与众不同么?为达目的,他可以脱离固有人格去做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但是,千万不要以为他会沉迷其中,他永远比谁都要清醒。”
从头到尾安久都没有插嘴,直到听到这里,“你的意思是,傅臣商娶我是别有所图?既然如此,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岂不是在拆傅臣商的台?”
纪白的脸色僵了僵,“我只是不同意他的做法!没有什么比真爱更重要!他得到的永远比不上失去的!”
他们这个圈子,每日香车美女醉生梦死,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没有什么得不到,但唯有真心最难得。
“真爱……没想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纪公子居然跟我谈这两个字!”安久低笑,随即不紧不慢道,“虽然你今天口口声声如此肯定地告诉我,傅臣商绝对不可能对我有半分真心,但是,今天你对我说出了这番话,就已经表示连你自己都动摇了不是吗?否则,你根本不必来警告一个毫无竞争力的我,不必想让我知难而退!”
“至于所谓的真爱……苏绘梨是不是傅臣商的真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是你想要的真爱!”
最后一句说完,纪白已经是猛然变了脸色,酒杯都捏碎了尚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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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回到派对的时候脸色还算得上平静。
刚才和纪白的对决,算是打了个平手。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除了可笑,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一见钟情都比别有所图要来的靠谱。
至于他的十年,用她大脑里只占极小比例的那点理智也能明白,这一点她永远无法抹去,也从没想过要去攀比。
刚才的一幕确实刺激到了她,扎进了她的心窝里。
但是,她还能怎样?歇斯底里,发疯吃醋吗?
毕竟那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发乎情止乎礼的行为而已,只是旧情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时间沉淀的默契,除了用时间来磨灭,别无他法。
他的十年不是他的错,就像没有遇到他的日子里,傅景希是她的精神支柱。
用彼此的过去互相折磨是最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她早已不奢求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她要的是,对我好,而不是……只对我好!
只对我好,现在的她要不起。毕竟,她从未付出过什么。
或许,有幸可以和他度过下一个十年,她方有底气去这样要求。
“嗨~”
安久正出神,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