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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男信女 - 第40章

    拖欠的那几个月算清。”

    过了几日,何平安带来几方现金。

    再次把表格递给美若,“大圈哥有讲,签了这钱都给你。”

    美若瞪他。

    何平安无奈,添多一句:“大圈哥还讲,签不签生活费也都给你,就是会粗鲁些,开学那日亲自绑你去。”

    美若开始填表。

    新学校就在油尖旺区,美若既来之则安之,努力扮演好学生角色。

    头一天下课,蔡炳谦守候在校门。

    “蔡督察,你是来向我说对不起?”

    她笑颜如花,细嫩皮肤的光泽彷如拨开了铅色的云,蔡炳谦为之失神,但话语里的嘲弄和轻鄙又将他拉回现实。

    “我是为了再次让你明白处境的危险。”

    每个人都说为她好,真正为她好的,大约只有七姑。

    美若连“呵呵”两字也欠奉。

    “詹小姐……”

    蔡炳谦被人楸住衣领,顶在围墙上。

    “詹小姐没空。”

    蔡炳谦也是经过事的人,与充满威胁意味的双眼对视,他毫不惊慌。“和兴大圈哥,你知道袭警的后果。”

    靳正雷狞笑,“我不敢,我好怕。我动你一个手指头会坐半年监,怕得快尿裤裆。不过,蔡督察,你由石头缝里跳出来的?没有六亲?我记得,你有老婆,听说五官颇端正,还有个儿子就读东区幼稚园,好像还有个同胞姐姐,没你老婆端正,总也算个女人。”

    蔡炳谦脸色微白。

    “我忍你很久了!今日起,宁波街上和我阿若周围五十米内,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放开蔡炳谦,嫌恶地拍拍手心,将静静立在一旁的美若拥进怀中。“阿若,回家。”

    蔡炳谦在身后咆哮:“你会后悔你今日说的每一个字!”

    靳正雷送美若上车,回过头来,笑得格外开心,“我等你。”

    “他属纪律部队,执法队伍。”

    “我不会给他机会。”靳正雷凑近她冷冰冰的小脸,“阿若在关心我?”

    她认真点头,“弟弟妹妹需要奶粉钱。”

    “我已经解释过,是不是我的种只有她明白。”

    “这和我无关。”

    他沉下脸,片刻后重重一脚,踹向前座座椅。

    美若无动于衷。

    “就不能谈些别的?新学校喜不喜欢?有没有有趣的同学?第一天是否习惯?”

    “不喜欢不讨厌,没有有趣的同学,很习惯。”

    靳正雷往后靠,许久不开口。

    直到司机回望,他无奈挥手:“去吃饭。”

    连镛记的伙计也熟识她,一口一个“阿嫂”,美若置若罔闻,喝茶等上菜。

    “阿若,下半年,我筹点钱,另买一间屋,给你搬出去住可好?”

    记得当年华老虎看上警署隔壁书店老板娘,最后闹大了,用浅水湾一套别墅摆平家中母老虎。

    美若笑一笑,转移话题道:“你事业发展如此顺利?”

    “还行,大家给面子。”

    “那惨了,有朝一日你发达,我们母女将会沦为全港笑柄。”

    他狠狠剐她一眼,而后转头给自己斟酒。

    镛记出来,美若知道靳正雷将会带她回哪里。

    车停在观塘他老巢楼下,她拒不下车。

    “阿若,你要我抱你?”他探头进来问。

    “像第一次那样?”美若从书包里拿出他的五四式。“你试试。”

    他抽一口凉气。

    她冷静地拉下保险阀,正正指住他胸口,同时吩咐司机和何平安:“滚下去!”

    靳正雷下颚收紧,目光从那黑洞洞的枪口,移到她冷冰冰的小脸上。高悬的霓虹灯,在她身上和身后的车窗玻璃上,反射出迷幻的光。

    这一刻,她美得炫目。

    “阿若。”靳正雷几乎要将她看进心里去。“我亲过你,摸过你,和你躺一张床上,睡过不止一觉。你居然手也不抖。”

    她抿紧嘴。

    “阿若,会炸膛的。”

    “炸膛,大不了我死,不炸膛你死。我们来赌一赌,谁的命大。”

    他背光,看不太清面上表情,但一双眼如风暴前的深海,美若能感觉到其中无形的压力,她握紧双手。

    良久,他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赌不起,我认输。”

    瞬间,她几乎软了手脚。

    “阿若,你想怎样?”

    “我想你不再碰我,再有下次,还是一样。你知道还有三发子弹,总有一颗能了结你我性命。”

    她用枪指指他,“叫欧伯来,开车送我回家。”

    视野中,靳正雷伫立在街头的高大身影渐渐消失,美若这才收回他的枪。

    “小姐,你这样不对。”平常只会说“是、对、好的”的欧伯居然开口。

    美若警惕地望向他。

    “男人我懂,越得不到越是最好。九龙城寨的八婆我见得多,拎锅铲打老公的不是没有,但是,玩枪的女人……”欧伯摇头,叹为观止地啧嘴,“换我做后生那阵,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看架势也知,操起来很给劲。”

    混账王八蛋,请个司机也是退休黑社会。

    美若枪不离身,睡觉枕头下,上学藏书包。

    她用心防范的人却彻底于她的世界消失,只有何平安,在接到詹美凤电召后,会来宁波街给詹家送上新补给。

    詹美凤显怀后,脾气格外暴躁,家里佣人隔三岔五的换人,时时有新面孔。

    詹笑棠倒经常来,笑嘻嘻找美若说话。可那笑容背后,美若分明感觉藏了些让她恶心的目的。

    她回家就躲进厨房或者小房间,那是她为自己规划的活动场地。

    那个人唯有一样优点,不会空口许诺。夏天的时候,他掷千金,买下半山一栋白色洋房。

    詹美凤再也不喊腰酸背疼咪咪痒,笑吟吟的,摸着隆起的肚子,精神抖擞地指挥佣人置办新家。

    新居景致不错,能望见一部分海和中环,三层,附带地下酒窖。

    詹美凤从自家平治上下来,看那部车格外不顺眼,恨恨道:“最起码要换部劳斯才衬得起。”

    到了露台望见海,她才喜笑颜开,眯眼吸一口新鲜空气,得意地对詹笑棠道:“家姊这步棋没走错吧。”

    詹笑棠连连点头,谄媚道:“家姊精明。”

    又问道:“他今日不过来?”

    詹美凤顿时阴了脸,“管他来不来,你这么想见他你只管去。”

    见弟弟讪讪的,她问:“听说最近他又跟谭笑搞在一起,是不是,笑棠?”

    “这些风花雪月,哪个男人不沾点?”詹笑棠安慰道。

    “我挺个大肚,没功夫理。也好,”詹美凤眼角扫向楼下,美若的房间窗户。“偷食只要不偷到家里,我当看不见。”

    她抚摸肚皮,“宝宝,就看你的表现了。你争气,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