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过了几秒,修一问,声音沙哑的像是很多天没喝水。
他的眼皮微微颤抖,像是惊慌,又像是愤懑。
太多莫名的情绪沉淀在他的眼瞳中,彷佛墨水般晕染开来。
「一个叫『父亲』的男人。」
她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能感觉的到,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从十二岁开始被强暴,除了在家里以外就是在这儿的厕所。」
她说。
「至於那个男人为何偏爱在公厕里做爱,应该归功於某种病态的癖好吧。」
她突然笑了,纯真的容颜像是针一般扎进修一的心里。
「湮晨........」
「我不是没想过报警哦。」
她仰望远方的星辰,眼眸闪着纯粹的光。
「但就在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被发现了。」她的语气突然带有一丝嘲弄。「那个男人直接扑上来揍我,把我的牙都给打断了,还把我关在房里,每天照着三餐强暴我。然後过了两个多月,很不幸地,我发现我怀孕了。」
她又是那样无辜地笑着,戏谑的口吻彷佛置身事外。
修一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他们很像呢。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偏要说的像是别人的经历一样。
为了给过去一个解脱,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当然,我很快地就把胎儿堕掉了,想也知道,我怎麽可能生下他。」
「嗯。」
修一嘟哝。
「所以,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垃圾。你还有未来,可我没有。」
湮晨放肆笑道,好像在证明她一点也不难过。
修一不语,下一秒却伸手抱住她,将她裹进温暖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模糊了她的思绪,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措手不及。
他抱得很紧,下巴靠在她肩上,发丝搔着她的脸颊,炙热的a膛贴着她的ar。
这是她第一次被异x抱在怀中,连湮朗也没这样对过她。
那个男人真正抱在怀里疼爱的女人,这辈子大概只有她的母亲吧。
那个美丽却自私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悲哀。
湮朗深爱着母亲,却一点也不爱她。甚至,他很恨她。
因为长得太像那个抛家弃子的女人,所以被怨恨、被蹂躏。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等我赚足了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湮晨抓紧他的衣服,这种感觉就彷佛在漆黑的海上漂流数十天,好不容易看见一艘船一样。
即使她知道,这个誓言没那麽容易实现,甚至能说是渺茫的,她仍选择相信。
时间宛如静止似的,徒留路灯闪烁绵邈的光,照亮彼此哀戚的眼眸。
他们就这样相拥,彷佛恋人一般。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湮晨默默流着泪。
「ifyou'relostyoueafterti(一次又一次)」
对街的街头艺人弹着吉他,唱起悦耳的英文老歌。
轻巧的旋律伴随细腻的歌声,顽皮孩子似的波动宁静的夜晚。
许久许久,不曾褪去。
早晨的阳光晒得她双眼发疼,昨晚回到家时已经快午夜了,她几乎没怎麽睡,也睡不着。
幸好湮朗出去办事,否则她的下场大概很惨。
兰也没过问,她们相处的意外平静。
兰於她而言并不像长辈,反而像朋友,偶尔还会热情地介绍她一些化妆品或是服饰。
就像一般的家庭主妇,兰很会打扫,她说在到酒店工作以前,她曾做过饭店的清洁人员。
她一来,似乎就像是把光明带进这个y暗潮湿的家。
除了打扫,兰也很擅长料理。湮朗每次看见她在厨房煮饭的贤慧模样,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整个家里弥漫着难得的温存。
这种和谐不正是她一直向往的吗?
「今天回家吃饭吧,我会做好吃的海鲜锅哦。」
兰温柔地说,脸上尽是笑意。
湮晨点点头,拿起书包就这麽出门了,突然的关怀总令她受宠若惊。
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一开始她是顾忌兰的,深怕她会和湮朗一样蔑视她,但她并没有如此,这让她很感激。
尽管他们三人维持着不正常的x爱关系,她也选择释怀。
刚走到校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楼走廊上拥挤的人群。
湮晨先是错愕一会,接着快步向前。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毫不犹豫地挤进人潮中,奋力推开身边的学生,一直走到了最前方。
她垫起脚跟,探出头看向眼前的公布栏。
在看清楚骚动的真相时,她不禁倒抽一口气。
一向空荡荡的公布栏上贴着一张放大的照片,上面的主角毫无疑问是陆苳。
而照片里的他满身淤泥,正跪在地上帮人口交,狼狈的模样展露无遗。
随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庞,全身的血y冻结,惶恐的内心发出咆哮似的不安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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