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听晚以为他会直接开回家,没想到最后停在一家餐厅前,梁听晚疑惑地跟着他下车。服务员领着两人在窗边的位置坐下,梁听晚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点了自己的份,然后就把菜单递给他等他点。说是自己喜欢的,还不如说是梁净怀喜欢吃的,没想到梁净怀直接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你不吃吗?”梁听晚问。
“我吃了。”
“哦。”梁听晚明白过来,他就是专门带她来吃饭的。
服务员走后,梁听晚又尴尬起来,手不自觉地抠来抠去,脚不自觉地点着地面,然后一直看着窗外,一副欣赏风景的模样,眼神又暗暗地看向梁净怀。
注意到他这身衣服之前从未穿过,但是他惯有的风格,简约的黑白灰色系。他一直以来就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或者是太过精致的装扮,主要还是简约舒适为主。手腕的手表也是新买的,不是她以前送他的那块,所以这块是那个人送的吗,还是自己买的。发型也和上次见过的时候不一样,更短了些,也是,他们都半年不见了。
微信聊天框也是一片空白,自从她上次生气删除了他的微信后,即便后来加回来了,两人也再也没聊过天。好像谁先发消息了,谁就输了。他的消息都是从别人那得知的,他分手了,他发烧了,他准备保研了,他暑假不准备回家了。
但明明,他们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有关他的所有事,她全部都知道,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妹。
点的菜都上齐了,梁听晚低头安静地吃。其实梁听晚点完就后悔了,她点多了些,肯定是吃不完的,可是她要是吃不完,梁净怀又要皱着眉看她了。ƒuтaχs.čòм(futaxs)
“之前不是说想报沂中大学吗?”梁净怀问她。
梁听晚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不想总是待在南沂。”
这样说是没错的,很多人在报考大学时总是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外面看看。但是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沂中离他所在的京冀大学太远了,况且那个时候说的只不过是气话罢了,还是想离他近一点。从小到大,她从没觉得自己离他那么远过,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梁净怀没再说什么,仿佛相信了,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吃不下就别吃了。”
梁听晚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太阳的曙光一般,很快地就放下刀叉,抬头看着他:“我吃好了。”
一连串的动作很快,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让梁净怀忍不住地发笑。
“嗯,走吧。”叫来服务员结完账,梁净怀站起身来,梁听晚也跟着连忙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坐在车上,梁听晚才后知后觉,梁净怀似乎今天心情还不错。她侧过头看他,他看也不看她,却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怎么了?”
梁听晚摇头,只是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好像心情是还不错的样子,梁听晚抿嘴笑了笑。
车缓缓开进小区,四周都是繁茂的大树,有老人在树下乘凉一边下着棋,几个小孩就在附近玩着秋千,追赶着嬉戏,孩童稚嫩的笑声听上去让人也忍不住地开心。梁听晚有些羡慕,她小时候更多地是待在梁净怀的身边玩积木或者是看电视,等到她会跑会跳的时候,梁净怀早已过了这般幼稚的年龄,不会陪她这样打闹嬉戏。有次她和幼稚园的小朋友去玩,晚回家了些,李阿姨找了她好久,后来回到家,看到梁净怀一脸厌烦地看着她,说了什么梁听晚早已记不清了,只是觉得那样的眼神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怕自己会被抛弃。
到了住的地方,梁净怀打开门,然后让梁听晚把自己的指纹给录进去。梁听晚录好指纹,看见梁净怀从鞋柜里给她拿了一双女士拖鞋。
梁听晚先是愣了愣,看了一眼鞋然后又看了一眼梁净怀,而后什么话也没说地穿上鞋,跟在他的身后。
梁净怀的房子里有女人的拖鞋,意识到这一点,梁听晚简直想立刻跑到卫生间看看有没有女人的牙刷和杯子,他的卧室是不是会有女人的衣服。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她怎么从来没听过。一时间思绪万千,但梁净怀还在,她不敢直奔卫生间。
出人意料地,梁净怀领着她进了卫生间,她下意识地去看镜子前的置物架。两个杯子两个牙刷,竟然真的有女人在这住过。梁听晚看向他,希望能够听到他能够说些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准备为此多说什么,而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没有用过的毛巾递给她:“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晚上再去买。”
梁听晚接过毛巾,指了指牙刷,好似不经意地说:“那我要买过牙刷和杯子。”
梁净怀看了眼牙刷:“你想要电动牙刷?”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她又暗戳戳地试探,既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应,又不想一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净怀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不太理解:“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别人用过的?”
梁听晚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漏了两拍,心下忍不住地畅快起来:“所以是你给我买的?”
“捡来的。”梁净怀不再理会她这种无厘头的想法,侧身走了出去。
可梁听晚不肯就此罢休,跟在他身后继续问道:“那拖鞋也是给我买的吗?”
梁净怀停住了步伐,好在梁听晚反应快,不然就要撞了上去,梁净怀转过身来低头看她,梁听晚莫名地结巴,方才的小得意突然不知跑哪去了:“怎……怎么了?”
“梁听晚,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梁净怀觉得自己有时候实在不能理解她那些突如其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低头直直地看着她,不给她避开视线的机会,眼神锐利地如同一把刀一样,要划开她的重重保护套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梁听晚看着他那如墨般的眼睛,忍不住地想要避开,连嘴上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没……没想什么啊。”梁听晚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每一次呼吸,那团棉花也会跟着一起,好似已经融入身体了,可它的存在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当然是想你啊,想我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那么糟糕,想竟然从什么时候起,我在你面前连说话都不敢随意,只能卑鄙地试探,想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无疾而终的对话,梁净怀没准备再深入问,又或者,即便他再问,梁听晚也不会认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