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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礼 - 第20章

    雨眼中的戒备,尧光的嘴角不由现出了苦笑。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时雨的身边,坐下:“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时雨摇了摇头。

    “那我就随便叫点东西。你最好还是吃点什麽。”说完,尧光走到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服务线,点了一些清淡的东西。点完东西,尧光又坐回了时雨的旁边。“想坐起来吗?”他又问道。见时雨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後一缩,他只能补充一句:“对倒在床上起不来的人,我是什麽都不会做的。”

    时雨迟疑著,终点了点头。

    尧光先是扶起了她的肩,而後让时雨借助他的力量坐了起来。他立刻在时雨的腰後和脑後放上了两个柔软的羽毛枕头,让她能够比较舒服地靠著。

    时雨静静地坐著。在她醒来後,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只是静静地坐著,在尧光感觉中,气氛很是尴尬。但是,他看不出时雨在想些什麽。他只知道,时雨并没有在看他。

    在等待厨房做好他点的东西并送到房间的这段时间,两人就这样“僵持”著。期间,因为时雨的输液完毕,尧光起身,拔掉时雨手上的吊针。动作十分熟练。

    敲门声打破了僵硬的沈默。尧光立刻起身开门,将餐车推至床边。他拿起所点的清淡的粥,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著,而後用唇瓣确认温度後,将勺子放在时雨的唇边。时雨略略迟疑了一下,张开嘴,吃了进去。吃进嘴里,她才发现自己的口腔有多麽的干燥。明明只是有些温热,喉间却有种灼烧的感觉。她慢慢地嚼了几口,缓缓咽下。热度顺著食道向下慢慢滑去。这时,尧光将吹凉的另一勺粥放在时雨的嘴边。时雨再次咽下。

    如此,在被喂第四口时,时雨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胃部几乎在一瞬间涌到喉部。她想立刻冲到卫生间,因此一把推开尧光,挣扎著下床,两脚却完全使不上力。她一下向前扑去。

    见时雨的样子不对,尧光立刻放下碗。在时雨向前倒时,他一把接住时雨。时雨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尧光肩上,将头侧向一边,开始剧烈地呕吐。她看起来极为痛苦,却只是吐出了刚刚吃下的粥,以及一些酸水。

    尧光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轻轻地由上自下地抚摸时雨的背部,来顺她的呼吸。在时雨停止呕吐,表情舒缓了一些後,他抽出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去了她嘴角所沾上的污物。接著,他抱起时雨,将她放在床上。而後,他开始默默地清理地面。

    他不由地自责。自己明知道时雨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特别在身体极度虚弱的现在,胃部是难以正常蠕动的。自己竟然给她吃饭食,让她如此痛苦。他想要照顾她是为了减少她的痛苦的,但却变成了这样,又一次。每次,都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她痛苦。但是,他不想将时雨交给那些冷血的护士照顾。他想要亲手照顾她。

    这算是他的赎罪吧。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罢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台阶可下。自己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对自己的纵容。因为明确说了这是最後一次,才给自己的纵容。

    看著尧光为自己收拾残局,时雨张了张嘴,想要道歉,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简简单单“对不起”三个字,却是第一次发现那麽难以出口。

    看著有些笨拙地清理的尧光,时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货真价实的少爷竟然会做这种事情。看他穿著一般人工作大半年才买得起的从头至尾的那麽一套衣服,在做著清理地板的工作,时雨原本紧绷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起来。但是,她的嘴角并没有上扬。她都快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的脸部肌肉联合运动,来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

    尧光小心地滤去了所有的米粒,舀其米汤,喂时雨喝下。他这次的频率更慢,生怕时雨脆弱的胃部受不了。这次,时雨并没有反胃。她成功地摄取了这些食物,虽然只是流汁状物。

    在这之後,时雨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起码,在这之後,尧光都没有听到过时雨的声音。时雨每次都是以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的目光很少会和尧光汇集。即便看似在看著尧光,但是尧光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映到她的视线中去。

    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尧光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只有有时感到痛苦难受时才会皱起眉,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如人偶一般。看著这样的时雨,尧光感到很是害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才能改变现状。他只能对著并不在看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语的时雨,说著外面的天气,以及陆地上所发生的事情。

    唯一让尧光欣慰的是,时雨的身体状况的确在好起来。渐渐地,她已经可以接受普通的食物了,而且进食量也在慢慢恢复。她的面色也不是那样青白,而是带有了血色,身体也微微圆润了一些,而不是原本消瘦地快不成人样的样子。

    而时雨在看到他也不会再露出太过明显的戒备神色了。但是,为了不刺激时雨,尧光还是尽量不过多地触碰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星期。

    ☆、被推开的她、留下的他

    时雨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已经能够正常地进食、走动。只是每次尧光邀请她出去散步,时雨都会轻轻摇头。她的活动范围,只是这个宽敞的特等隔舱而已。起码,在尧光看来就是这样的。但是他其实知道,时雨会出去,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给时雨配了一张房卡。根据上面的记录,时雨每天都会出去一到两次。但每次自己回来时,都能在房里看到她。在知道时雨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出去,尧光就尽量呆在外面。

    他猜,时雨其实是知道自己能够根据房卡上的记录来知道她的行踪的。但是,她依旧保持著沈默,也拒绝和他一起出去。

    她还是在、抗拒著自己。

    他知道这一点,却什麽都做不了。他不知道该怎麽向她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每次看到她,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呆在外面,让她能够多点自由的、对她而言能够放心出去走走的时间。

    但是,也差不多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决定了,所以才会放纵自己再次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吗?

    时雨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翻看著尧光的几本书。突然,她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将书放回原处,走回床边,坐在上面。整个过程完成得十分迅速。她瞥了一眼一旁的时锺。时间还很早。

    当尧光走进时,他只看到静静地坐在床上、看著别处的时雨。这也是他一直看到的情景。

    这次,尧光并没有如同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