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风里都带着些湿意,池晏把西装外套披在余妗肩上,握着她的手沉默地跟她一块走。
停车场就在负一楼,可是余妗却觉得好遥远,电梯下降的十几秒里,她恍若隔年。
“池晏,我累了,想睡一觉。”
她甚至忘了扣安全带,坐在那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出神。
池晏叹口气,帮她把安全带系上,“睡吧,我订了酒店,到了叫你。”
“好。”
她觉得好累,有一双无形的手压着她的肩膀,又锁住她的喉。池晏开得很稳,可是她一路上只是闭着眼并睡不着。
就在池晏打开副驾驶车门准备把她抱下去的时候,她睁开了眼,撑着他手臂起身,“我自己走。”
可是一个趔趄余妗差点滑倒,池晏眼疾手快把她拎住往上提:“看路。”
余妗搂上池晏的脖子,头埋在他脖颈间,小声说道:“还是你抱我回去吧。”
“多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走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将人横抱起来,“记得结账。”
余妗趴在他肩膀上嘀咕:“亲兄弟才要明算账,我两也不是兄弟啊。”
“哪来这么多歪理?”
“我重吗?”
“你说呢?”
“……你以后要说不重,一点也不重。”
余妗捏了把池晏的腰,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再动把你丢下去。”
“池晏,你身材保养得跟你的脸一样好。”
“……”
他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定了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去看看池晏的爷爷。
徐肯舟跟余妗说,爷爷身体还算好,只不过年纪很大了,他就池晏一个孙子,池晏又常年不能陪在他身边,老人家思念得紧。
“那爷爷为什么出国住?”
“池总十岁的时候,池家就举家搬到了瑞士,具体因为什么不清楚。”
余妗看着在拆电池包装的池晏想起这么一个茬,她想开口问,又觉得突兀,眼神就那么直勾勾地一直看着池晏。
“我身上有鬼吗?”
“……池晏,你家当初为什么去国外住?”
池晏把垃圾丢进垃圾桶,背对着她,声音传来:“那你得问你婆婆,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国籍没变?”余妗坐起来,吓得自己一激灵:“你不会用的假身份证跟我结婚吧?”
池晏冷笑道:“你的想象力再丰富点?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
“那你上来关灯呀,怎么这么不懂事?”
池晏刚躺在她身边,就被她像个八爪鱼一样黏住,双手紧紧缠绕着他抱紧,有一种要把他勒死的错觉。
“那我再问个问题。”
可是她那层薄薄的睡衣下什么也没有穿,她才是真的不懂事。
池晏定了定神,淡淡地应了个“嗯”。
“你和你妈妈为什么关系不好?是一直不好吗?”
“两个问题了。”
余妗“啧”一声,松开他翻身转过去背对着:“小气包,爱说不说。”
池晏轻笑,把人重新捞回来,“这么没耐心,谁惯的?”
“反正不是你。”余妗把脸贴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轻轻说:“睡吧,我真的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