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有心情去看法显,扯乱的僧衣已经被他自己整理好了,严密的包裹住身体,他胯下的隆起也已经平息,如此看来他定力确实非凡,不用疏解就能自行平复欲念。
他此刻紧闭双目,正在运行功法,眉心间的金莲再次开花,流转着金辉神光,映照他的脸也漾着淡淡光晕。
花千遇蹲下身,缓缓靠近他,目光落在他眉间的金莲上,愈发的感兴趣。
她没想到还能再开花的。
为了看个仔细,她身体前倾,越靠越近。
这时,法显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张清艳的脸近在咫尺,浓睫轻颤,眼角还有尚未完全消退的红晕。
他眼底光华闪烁了一下,复而微垂下眼,沉默不言。
看他入定结束,花千遇身形顿住,又后移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她抬眸去看法显,他的眼神和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宁和。
她确认一般的问:“你没事吧?”
法显静默几息,才轻声嗯了一声。
对着法显肃穆庄严的神情,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方才的那一幕幕香艳的画面,花千遇就只觉得胃疼。
若不是乌摩勒伽的逼迫,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发生那种事。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倒霉,这么一搞两人间的关系必然会变得微妙。
但是一想到,依法显的心性绝不会为了这件事而纠缠不休的,花千遇又安心了。
一时无话,稍显压抑的静寂在蔓延,周围寂静无声,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见法显一直都未言语,花千遇微蹙起眉,她不确定的说:“你应该没有破戒吧,毕竟只进去了那么一点,四舍五入相当于没有进去。”
法显:“……”
他哑着嗓子,话堵在喉头说不出来。
这是进没进去的问题吗?
她当真一点都不介意被迫委身一个僧人,还险些失身?
说真的,即使真做了花千遇也不在意,她又不是古代人,没什么贞操观念,对她来说,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法显,她只是不想让法显破戒。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良知了。
见他不回答,花千遇伸手推了他一下,不耐的催促道:“说话啊!”
她的触碰使得法显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紧握住左手的佛珠,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的说:“不算。”
其实佛教关于女色的戒律就有二十几条之多,这些他都破了,最严重的色戒是进入女子体内,在女身内射精,但是都进行到这一步了,破戒还是未破,还有区别吗?
法显唇边泛起一丝苦涩。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凭借他的定力,尚还可以渡过这一劫。
这些他没打算告诉花千遇,既不是她的错,也和她无关。
得到肯定的答复,花千遇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承担这个要被雷劈的罪过。
她的目光落在法显的眉心,此刻金莲已经消失不见,她又满腹疑云的问:“你眉间为什么会开金莲?”她方才就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
她的疑问,让法显有些微怔。
知她心性跳脱,却也未料到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她竟还能不按常理来。
他的目光滑过花千遇的脸,低声回道:“那是菩提心。”
花千遇沉思几息,不得答案,又问:“菩提心又是什么?”
“出家的僧人在受具足戒之后,会发下四弘愿,即是: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无上佛道誓愿成,因此得证菩提心。”
花千遇听了解释点点头,她又好奇的问:“发完誓就能有吗?”
听法显的描述,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法显摇头:“非真心实意者,不可得。”
听后,花千遇乐了。
她笑着说:“你们修佛的和尚还挺有意思的,诚心向佛的人还奖励一朵小花。”
她以为有菩提心的人都能开金莲。
其实,法显并没有说,菩提心开金莲,却是极少数的人才能做到的,心性、悟性、神性缺一不可,自古开金莲者,无一不是使得众生得渡,修得无上菩提心的大德高僧。
听她这么不着调的话,法显微抿的唇边也露出一抹极淡的笑,郁结沉闷的心境也开阔了一些。
他看着花千遇脸上明媚的笑容,目光微滞了一下,人停顿住了。
花千遇发觉他的望视,茫然的问:“怎么了?”
她雪白的面颊上有几点鲜红的血痕,有一种说不出的绮艳感。
杀人时的血又溅上去了。
法显看着几点血色,他的手指微动一下。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温热轻轻滑过,还留有一股檀香味萦绕在鼻尖。
花千遇怔了一下,古怪的目光看向他。
法显微垂下眼,嘴唇抿了一抿,抬手让她看,抚过侧脸的指腹上带有一抹鲜红。
他低声道:“有血。”
“哦。”
花千遇不在意的应了一声,随后自己抬手用袖子去擦脸上的血。
擦完脸上的血渍,花千遇站起身。
法显也从盘坐的蒲团上起身,他看一眼旁侧,乌摩勒伽已然身死,身旁涌出大量血迹。
他望过去的目光,停在他裸露的下身,再扫一眼花千遇,她的唇边噙着冷意。
乌摩勒伽今日也算是所得恶果。
他双手合十,喧了一句佛号,却并未言语。
花千遇带有几分玩味的目光看向他,方才若是她不出手,法显恐怕是要忍不住开杀戒了。
所以,才没有在她杀人之后,责怪她狠辣无情。
法显微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平静的说道:“塔内还有百姓在他们手里,拖延的时间越长越是危险,需尽快去救助。”
花千遇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在意他刻意转移话题。
她目光直视法显,冷静的说道:“我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我会将乌摩勒伽的亲卫都骗到叁层大殿,你们负责解决剩下的人。”
她言下之意,是准备将来到叁层的人都解决掉。
法显眉头微拧,不赞同的说:“施主你一个人对付诸多杀手,此举甚是危险。”
闻言,花千遇一下子笑了出来。
在他尚未开口之前,她原以为法显会劝她手下留情,没想到却是担心她打不过别人,真是稀奇了。
她挑了挑眉,好笑的反问:“怎么,你要替我杀人?”
法显一时语塞。
她微颔首,自傲的说:“我被乌摩勒伽所擒,不过是我自愿的,当时我若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
法显也知晓,若不是为了塔里无辜的平民百姓,她早就离开了,决计不会留下来,受到乌摩勒伽的侮辱。
他看花千遇胜券在握的自信神色,好似完全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事,但是事关女子的名节。
她虽表面上不在意,想来心中定是不好受,他反复斟酌着词汇,用词委婉的说。
“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即境由心造,心生万相,事事在心不在物,施主不必为方才的事心生芥蒂。”
花千遇莫名其妙的看他几眼,这和尚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念经了?
她思了几息,才后知后觉的说:“你在安慰我?”
法显垂眸不语,可那担心又难以开口言明的神情分明就是。
花千遇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说的话,你该不会真信了吧?”
法显抬眼看她,她脸上满是无谓的嘲讽。
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你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法显眼睫颤了一下,他低垂眸光,嘴唇紧抿,默不作声。
她既然真的不在意,就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吧。
…………
法显是不会介意,花花曾经和别人有过关系的,我认为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若是连这都在意,那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况且法显修行多年早已超越俗世的偏见,对他来说皮囊肉体终将化为虚无,唯有智慧和思想才能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