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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上江山 - 第24章

    ,在看一场无声黑白电影。没有苦痛,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些繁杂、沉默、而破碎的画面。

    却感觉有人在摩挲她的脸。丁夏缓缓睁眼。脑中画面终是全部退去,现实世界一片清晰。

    丁秋坐在床边,见她醒了,起身抱起她:“给你叫了午饭。你都两餐没吃了。”

    他将丁夏抱到桌边,塞给她一碗饭和一双筷子,简单道:“吃。”

    丁夏挑眉看他。男人依旧没甚表情,可丁夏觉得……他在担心。

    丁夏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美人托腮状忧伤道:“我怎么吃得下。”

    丁秋果然信以为真,皱眉思量片刻,道了句:“你吃完了,我带你去悬崖。”

    丁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抓了桌上的筷子:“好。”

    她饿得狠了,吃得又快又多,丝毫没有半点“吃不下”的症状。丁秋看她吃完,忽然问:“癸燕的尸体怎么办?”

    丁夏动作一顿,搁下筷子,摆摆手道:“随便,我懒得管。”

    ——人都死了,还管尸体干吗?她只想努力活下去,将癸燕那些不曾达成的心愿,一一替她实现。

    丁秋果然遵守承诺,吃罢午饭,便牵了马带着丁夏去了悬崖。男人一路很安分,马匹颠簸间,也没有唤出小棍子来戳丁夏。丁夏倚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又要入眠,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小夏儿,又见面了!”

    丁夏睁眼,就见乙六站在悬崖边,正欢喜朝她招手。

    丁秋勒马,将丁夏抱了下来。丁夏想起她与乙六的一月两次之约,心中暗道:这人该不是……来找她欢好吧?

    ——她才不要。她还没有恢复。

    丁夏下了马,依旧搂住丁秋脖子不放,朝乙六道:“小六哥,你怎么在这?”她偏头靠在丁秋胸膛:“如果是那件事……真是不巧,今天丁秋和我约好了。”

    乙六听言,竟然哈哈大笑。他行到丁秋身边,凑过去在丁夏脸上亲了一口。而丁秋也不似平日那般出手阻拦,他甚至没有出声。

    乙六直起身,笑得眉眼弯弯:“所以说,哥,今天你和这个小骗子约好了?”

    ——哥?!

    丁秋没有答话,转身行到悬崖边:“这里不方便,下去再说。”抬手就将丁夏扔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心中存有疑问,丁夏没能全心享受下坠的刺激感,反而有些紧张。她看见丁秋跳了下来,沿着崖壁一路下冲,很快到了她的身边。下坠的风将丁夏的脸吹得生痛,她朝着丁秋大喊:“那个小孩是你弟弟?”

    丁秋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

    三人落在崖底的湖边。丁夏丁秋先到,乙六后到。始一落地,乙六就咋呼呼跑到丁夏身边:“小夏儿,你说谁是小孩?”

    他抱住丁夏蹭了个够,这才哀怨道:“我们好过那么多次,我怎么也该算你男人吧?”

    丁夏用力去推他。丁秋拎住乙六后衣领,将他甩去一旁。乙六一个旋身,轻巧落地,又几步跑了回来,并肩立在丁秋身边。

    丁夏打量他们。乙六个头小,只到丁秋肩膀;丁秋近乎面瘫,乙六却特爱笑。就连长相……丁秋眼睛深邃明亮,棱角分明,怎么都算个帅哥。乙六却长着双细长的眯眯眼,五官普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唔,怎么说呢……

    乙六搭着丁秋的肩,笑嘻嘻道了句:“小夏儿,你是不是在想,我们爹娘真偏心,把好的都给了我哥哥,剩下不好的全给了我?”

    丁夏眨眨眼:好吧,他猜对了。

    乙六耸耸肩,摊手道:“他是比我好。可至少我不会给家里招致灾难,害家族五十六口人,全部一夜死亡。”

    ***

    丁秋比乙六大三岁,他们的爹爹是一位少林俗家子弟,娶妻后继承了家族的布匹生意,家境殷实,生活美满。丁秋儿时就喜练武,时常缠着爹爹学习,练起拳脚倒比爹爹更有模有样。

    丁秋十二岁时,一日在后山耍拳脚玩,碰到了一个坐轮椅的男子。男子看了他许久,上前抓住他的手,在他身上一番摸索,唐突要求道:“我收你做徒弟,可好?”

    丁秋奇怪推开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能教我什么?”

    男子淡淡一笑,忽然抬手。再收手时,掌中已经有了一串蝴蝶。原来他竟是用内力控制丝线,将一旁草丛中玩耍的蝴蝶串了起来。他拎着那丝线,将那串蝴蝶放入丁秋掌心:“你想学什么,我就能教你什么。”

    丁秋瞪大了眼。他这十二年都待在小城,见过最厉害的武师就是城里的老镖头,却从来不知道,武术可以是这么玄幻的把戏。立时干脆唤了声:“师父!”

    男子笑了:“你答应了?可是想好了?”

    丁秋拍拍胸口:“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男子点点头:“好,那你给我磕三个头,便算是入了我门下。”

    丁秋扔了那蝴蝶,干脆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男子朝他伸出手,拉他起身:“好了,我们走吧。”

    丁秋那时并不知道这人要走去哪里,他只是热情邀请男子去家里做客。他一口一个师父,那男子听了似乎挺开心,遂允道:“也罢,便随你去见见你的父母,也算是有个交代。”

    丁秋将男子连人带轮椅扛下了山。他虽然天生神力,但到底是个孩子,靠着一股蛮劲撑到山下,已是累得满头大汗。那男子坐在轮椅上浅笑,抬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傻小子,这轮椅可以爬山。”

    看着男子在阳光之下清雅的笑颜,丁秋一时觉得,他有了世界上最和善最温柔的师父。

    只是这个愚蠢的想法很快被现实击碎。丁秋父母听说男子要带丁秋离开,并且今世都不得再见,断然拒绝。丁秋也明白过来,他要认男子为师,就不能再要父母和弟妹。

    男子被拒绝后也不是很意外,只朝丁秋道:“我们走吧。”

    丁秋犹豫了片刻,终是朝他跪下,磕头道:“师父,父母在,不远游,更何谈此生再不相见。我是家中长子,不能抛下爹娘离开,给弟妹立个不好的榜样。”

    男子看他片刻,微微一笑:“明明是个孩子,倒是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上。”也不再多说,转动轮椅离去。

    彼时,丁秋还伤感地认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是夜,丁秋与乙六同床。这个弟弟从小就调皮,白天出去疯玩了,回家后听到爹娘聊“师父”,便缠着丁秋要他讲。丁秋也怀念这个师父,便将他串蝴蝶的故事讲了一遍。乙六听得也直了眼,眼珠一转,坏点子便出来了:“哥哥,你定是吹牛。”

    丁秋板着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哥哥从来不吹牛。”

    乙六笑嘻嘻道:“你若不是吹牛,为何我没见着那串蝴蝶?”

    丁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