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地处太极宫天元之围,乃六合政事中枢,宫阙营造整肃,左右如镜,礼器森严,天家气象巍然磅礴,教人望而生畏。
早前南婉青嫌了多回陈设呆板,居止烦闷,宇文序此番引人迁宫,不但移来奇花异草装点庭院,现抬了只大缸喂养五色金鱼,几笼画眉、鹦哥儿啁啾穿堂画檐,南婉青所好有求必应,直将宣室殿捯饬如花鸟铺子。宇文序无有不允,任她张罗,只不许危及自身,二人朝夕相对,略无鉏铻,更甚常时恩爱和睦。
“你来念一念这个。”宇文序甫一落榻,鞋履未除,南婉青便勾上手来,往他怀里塞了卷靛青册子。
《宜春香质》。[1]
天头题签古拙,四字楷书方正刚硬,宇文序当是如《鹤林玉露》体例的轶事笔记,不觉有异,只纳罕她竟转了性子。叁冬已过寒月,其后节令大雪,夜气凌冽,宇文序心怕南婉青受凉,揣了册子,先将人拢进被窝,南婉青顺势枕上宇文序肩弯,闹着他念书。[2]
“好,仔细着凉。”宇文序一手搂着混闹的人,一手掖紧罗衾,怀中只探出一张熏染热气的红润小脸,娇憨乖巧。宇文序禁不住含吻樱桃口,本欲浅尝辄止,唇舌舔舐温香水嫩,辗转往复,不舍放开,厮磨半晌周身躁动如焚如灼,直至胯间半硬他才忍着心头火捡起书册。
绣帐团花簇金,缠络烛影晶光点点,冬夜二更天,宇文序半卧宝榻,劳碌一日眼倦神乏,却不愿扫了南婉青的兴致,玉人枕靠左肩,便单以右手执书披阅。
“是这儿,”南婉青簌簌翻去小半本,寻见标记,指尖一点书页诗文,“从这儿念来。”
“彩笔动四京,传胪第一名。人间称国士,天子作门生……”宇文序依顺念道,又是“传胪”,又是“天子门生”,方知此书并非文人笔记,乃是才子佳人中状元的俗套话本,不出所料,后文即为“内待传送御前,龙目观看”的殿试点翰林。[3]
“国王大悦道,爱卿才高第一人,可抬头观貌。”宇文序从未细读市井杂说,他素习声沉话少,近年久居高位,金口一开波荡八方风雨,森严迫人,而今逐字念诵话本,亦不见情调起伏,声口平实肃正,中气十足,郑重其事如治经,“钮俊道,天威咫尺,不敢抬头。国王道,恕卿无罪、嗯——”
小手不知何时探入衣襟,揉捻男人胸膛朱果,顽皮指头抵着乳晕捣乱,只一瞬便教下身回软些许的阳物再度苏醒。
宇文序一手搂着人,一手是书,腾不出空拿开胸前骚动的爪儿,执册轻拍了拍玉臂,哑着声劝道:“不闹。”
南婉青不肯放手:“你不许我弄它,是要留着谁弄去?”
“我……”宇文序噎得说不出话,指尖拧了半圈,干瘪乳果霎时聚血鼓胀,火辣辣地痒,丝衣单薄隆起玉手一团,掩蔽乳肉颜色鲜艳欲滴。
“快念来,念完这一回书便放过你。”话说着,手下抠弄不停,小嫩芽儿毫无招架之力,任人欺凌,南婉青循循引诱。
男人雄躯平卧,一身筋骨痉挛不止,宇文序下腹阳物渐益肿大,喷薄欲出,只想快些读尽,按着柔嫩小手抽送纾解:“王见钮俊姿态横生,丰神出洛,如获明珠,赐其状元及第,下令迎入后宫。内待应声,为纽俊插金花,饮御酒,绿罗袍,黄金带,皂朝靴,乌纱冠,盛装迎入后宫。”
熟透朱果落入指缝之间,春葱甲片一拨一扫,似虫豸钻花取蜜般抠弄细小乳孔。墨黑方字乍远乍近,宇文序头昏脑涨,不及细想便念下去,也不曾疑虑为何将状元郎迎入后宫。南婉青斜倚男人炽热怀抱,呵气如兰,她有了身子,宇文序不敢蛮力推开,生受着撩拨狎昵,强压喉头酥痒一一念诵,语句越发含糊:“钮俊心旷意足,好、好不快活。入宫朝见正官娘娘,娘娘问年岁几许,钮俊道,臣一十六嗯、嗯哼——十六岁……”
南婉青折腾够了,小手转去纠缠另一只,搓搓扭扭,轻而易举拿捏他的气息与心跳。
“嗯……娘娘道,我比卿长二岁,我亦曾中、中状元,承恩立为正宫皇后,卿才貌无双,昭仪指日可待。钮俊听了摸头不着,问道,臣乃男子、嗯——为何言及于此。”红肿乳豆失了挑弄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刮擦丝质单衣,瘙痒难耐,宇文序目眩骨酥,偏生南婉青只顾着另一头,他不齿于开口求欢,强作镇定,“娘娘笑、笑道,我国都是一……样人,哪有啊——哪有两样,但有内外两妆,你、你为昭仪,也要像嗯、我这样妆扮。”
声息紊乱,篇章断句七零八落。
“钮俊未……未及回答,忽报圣上驾到,钮俊俯迎王驾,王、嗯哼——御手相搀,同入宫中。王道,我将立卿为昭仪,常住宫中,嗯……今虽暂为状元,不必归、归府第,便宿东宫啊——”宇文序目色迷离,后颈连着耳根红得惹眼,南婉青重手拉扯乳尖,紧实胸肉浮起一片滑腻细汗,她恐是抓不住,更使了手劲掐紧。男人薄唇颤动不自持,硬撑着捧读文段,南婉青窃笑赏玩他的窘迫,朱唇吹荡香风灌入赤色耳孔,宇文序念到“东宫”两字浑身一抽,唯见颈间喉结上下滚动,不知咽了几口涎水,良久不作声。
小手依旧把玩胸口嫩肉,轻拢慢捻,南婉青明知故问:“向之,这是怎么了?”
“无……无事,”宇文序大汗淋漓,已是口齿不清,只将南婉青的瞎话当作催促,赶紧念道,“命内待执御前金莲宝炬,送状元入、入后宫,钮俊不敢嗯——不敢推辞。来到宫中,钮俊俯身接驾,王双手扶起,道爱、爱卿免礼,夜景已阑,好同梦也……这、这是啊——”
宇文序后知后觉此书不对劲,一君一臣两个大男人,何以深夜同眠,疑问尚未出口,南婉青先一步下了手。
赤金乳夹垂落冰凉的小铃铛链子,圆头夹形似蝴蝶,羽翼长须摇摇可动,金光闪烁。南婉青乘人不备,轻手撩开宇文序衣襟,那一点朱红未得爱怜,瑟瑟发抖。宇文序心神皆在南婉青蹂躏的右侧乳尖,不曾察觉左襟大开,念至起疑的“好同梦也”,南婉青正巧扣上蝴蝶小夹。
“你——”胸乳刺痒似毒蜂尾针扎透,又疼又麻,宇文序低眼一瞧,嫩红乳尖栖落一只金蝴蝶。细短金丝卷曲为足,密密排成立定软肉的夹片,怯弱乳头不堪叮咬,涨血膨大,宇文序毕生未见此等淫靡场面,又是惊异,又是羞辱,胸中血气翻滚,微末动作便惹得纤薄蝶翼轻轻摇晃,光影粼粼,胯下阳物跳了两跳。
美人杏眸如剪秋水,清澈稚拙,毫无邪心色欲,南婉青当着宇文序眼前揭起另一侧衣襟,又将一只赤金蝴蝶夹了上去:“向之,快念嘛……”
“嗯、啊嗯——”宇文序不想南婉青这般大胆,眼睁睁看着另一只乳尖勒紧蝴蝶金片,血气涌上额角两穴,呻吟雄浑低沉。
“向之,这书可有意思了,快念嘛——”南婉青半个身子覆上男人躯体,小腹平贴精壮劲腰,她吃准了如今有孕,宇文序不敢造次,行动益发放肆。藕臂勾上男人颈后,顺带勾起一条断口金链子,那链子自胸乳绕去宇文序脖颈,锁骨正中处恰有一圈挂着铃铛的金环,圆径一寸,金铃铛如人拇指大小,鸣声锳锳。南婉青将断口穿过圆环,套入另一侧蝴蝶夹尾端细圈,金夹受力拉拽,忽地扯动红肿乳肉,宇文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坐胎叁月,二人日日同榻而眠,每至干柴烈火之时,宇文序生怕有损腹中小儿,无论南婉青如何闹腾,岿然不动。可若是宇文序生了云雨之意,便强拉着南婉青的手捣鼓上小半时辰,南婉青又气又累,数日前藏着手不许他碰,宇文序欲火难消,直将龙根紧贴玉人臀肉,隔着衣裳一连耸动起来,急不可耐。
南婉青由他蹭了百余下,不堪其扰,问了句“天家雨露何不恩赏妃嫔”,宇文序当即拎着胳膊拽人起来,力度粗蛮凶悍前所未有。大掌扯下长裤亵裤,另一手便将狰狞巨龙塞进南婉青口中,宇文序使力送了几下,眼见她垂泪干呕,又是心疼,放了手不忘训斥“日后不许说这些话”,寒意森森。南婉青哭着伏上硬实肩窝,泣不成声,宇文序心中有气,并未软语哄人,只捉了小手包裹灼烫龙根,来回叁两刻钟,阳精尽泄玉嫩掌心,他才喘着粗气安抚娇滴滴的人儿。
没来由的这人莫名疯癫,南婉青不知触犯宇文序什么心事,却知他最受不得女人哭,一面哭着,一面又替他弄了小半时辰,劳心劳力,恨不得掰断那家伙事落个清静。后来宇文序好声好气献殷勤,她嘴上不计较,怯生生缩去心口服了软,心里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东翻西倒找来一册龙阳禁书,南婉青又比照秦楼楚馆的手段,将金簪步摇合改蝴蝶乳夹,打定了主意好好治一治这位喜怒无常的假正经。
“快念呀,向之——”玉指拨了拨男人颈下铃铛,俨然逗狗儿的法子,南婉青柔声缠绵,丹唇流连宇文序汗湿的鬓角,吹气缭绕,宛若妖魅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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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宜春香质》:明代醉西湖心月主人创作的小说集,作于明崇祯年间。小说有风、花、雪、月四集,每集五回,专写同性淫乱,故事曲折离奇,因果说教色彩浓重。小说一经问世即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在清代也多次遭禁。
[2]天头:指书页上端空白处。
《鹤林玉露》:宋代罗大经创作的一部文言笔记小说。此书分甲、乙、丙叁编,共18卷,半数以上评述前代及宋代诗文,并记宋代文人轶事,有文学史料价值。
[3]本文所引《宜春香质》出自1994年台湾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无邪汇宝”排印笔耕山房刊本,部分有删改。后同。
传胪:科举时代殿试揭晓唱名的一种仪式。殿试公布名次之日,皇帝至殿宣布,由阁门承接传于阶下,卫士齐声传名高呼,谓之传胪。
点翰林:指殿试朝考后,新进士中入选翰林院庶吉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