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何看着吴葭苦恼的样子居然有点想笑,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我和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任何人,因为我是一个独身男人,身边有女人很正常,没想到你倒是一副像是对不起什么人的样子,那你说说,对不起谁?”
“当然是对不起裴……祐啊!”其实她想说的是裴沛姐。
连天何轻笑一声,“对不起他?他踢你两脚还没跟你道歉,你倒要跟他说对不起?”然后又语重心长起来,“他就是个左右不了大局的小跳蚤,用心哄哄就好了,宝贝儿,现在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多想。”
连天何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但吴葭做不到,有些事情不先说断,以后肯定会乱。
她小心翼翼问:“那,馒头爸爸,我就只想一个问题,我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烫手山芋就这样扔到了连天何手里,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这个问题有需要思考的价值——如果一个人十分宠爱自己养的猫咪,他会刻意去思考它在家里应该是个什么角色?很少有人会这么做的吧,因为猫咪的作用很显而易见。
连天何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松开了吴葭,就那么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吴葭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默默下了床,离开连天何的房间。
她并没有刻意要从连天何身上求得什么名分、位置之类的东西,她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不然住在他和裴祐的家里,她始终是个外人,就算连天何的回答是“你是裴祐的草草姐姐”这种答案也没有关系,至少她有一个固定的位置,至少不会被说成是“外人”。
吴葭狠了狠心,决定在连天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之前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她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裴祐哄好。
吴葭离开后,连天何也从床上起来,走到沙发边,发现了还是包装完整的香水,拆开包装,把瓶子拿到鼻边嗅了嗅,他之所以一直喜欢这个味道,就是因为它的苦味,其实,吴葭身上也隐隐散发着类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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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裴祐哄好,不得不拉上洛清和洛旸,吴葭自己一个人是撑不了场子的。
吴葭把裴祐生气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两兄妹都面露难色,因为连天何没发话把关系理清楚,根本就定不了一个大方向,没法。
“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行不行呢?”吴葭一脸天真地问。
洛清直接隔空扇了她两巴掌,鄙夷地看着她说:“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跟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看你是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是吧?明明是你抢了他爹,让他爹娘复合无望,你情理都不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傻念头吧。”
吴葭头埋在抱枕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草草,话说你都是在老大卧室过夜的?不得不说胆子大啊,大多数偷、情者不都是干完事儿就各回各家的么,被馒头撞见,也算是你警惕性太低。”洛旸也开始数落吴葭了。
“跟我什么关系啊……”吴葭觉得自己这下真是里外不是人了,瓮声瓮气地说,“做完后全身都没力气,你还想让我走回去?”
“还有呢?”洛清可不相信都是连天何的原因。
吴葭知道自己瞒不过洛清,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馒头爸爸怀里睡着舒服,舍不得……”
“要不把带馒头吃顿好的,那个小吃货一旦美食当前,就会很好很好说话,吃了饭我再载着老大去接人,到时候就一切ok啦!”洛旸灵光一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洛清又是一阵的嘲讽,“你要过低估计形势我也不拦你,到时候出了大乱子不要说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洛旸傲气地哼了一声,这次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对裴祐的了解程度难道还不如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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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洛旸的确是高估了自己。
他精心组织了一次晚餐,考虑了各式各样的情况,先让吴葭和裴祐两个人谈着,洛清在一旁控制情况,自己则跟在连天何身边,等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再载着他到餐厅。
洛旸已经预见到三人关系涣然冰释的场景了——可惜,美好的愿景最终还是破碎了。
洛旸准备的是西餐,裴祐和吴葭相对而坐,洛清则坐在两个人之间。吴葭一直是笑对裴祐,可裴祐却摆着一张臭脸,连洛清的面子也不肯给。
吴葭是尽量摆低了姿态,主动帮裴祐切牛排,可她倒好,耍脾气耍上瘾了,切好的牛排不吃,还吵着把自己的牛排和洛清的意大利面交换。
洛清最见不来裴祐这副任性的样子,好像他是小孩子所有人都得依着他来一样,死死护着自己的盘子,恶狠狠地说:“裴祐我警告你,别当着我的面耍脾气,我可不像你妈妈或者草草姐姐那么好说话,把我惹毛了,直接把你丢在这里,谁要你你回谁家去!帮你切好了牛排你就给我吃!”
吴葭在桌下握住洛清的手,对她摇摇头,但手被她给打开了。
裴祐噘着嘴,靠着椅背,皱着眉盯着洛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说:“阿清姐姐,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吧,而我妈妈对我的拜托你当初也是听到的吧,现在他们两个胡搞在一起,你非但不帮我,还要帮他们说话,你对得起我妈妈么!”
“这种事情跟你解释了你也不见得会懂。”洛清不屑跟他解释,就算他是美国思维,情商也不可能早熟到成人的程度。
这下好了,吴葭成了从中调和的人,赶忙插嘴:“馒头,姐姐跟你打给比方吧,你爸爸是瓶子,而你妈妈是瓶盖,但因为他们两个人并不能完美的契合,所以就只能分开,如果强行把瓶子扭紧,瓶子里的水受到颠簸就会洒出来。”
裴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是有点对,爸爸和妈妈之间总是缺少默契,虽然不吵架,但似乎从来没有合力做成过一件事。
“那草草姐姐你呢?你觉得自己就是适合我爸爸的那个瓶盖?”裴祐平静的问,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
吴葭语塞了,看向洛清寻求帮助。
洛清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平息胸口的怒气说:“你草草姐姐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请你给她一个机会,不要觉得她是阻碍,你爸爸现在是一个人,所有肖想他的女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算你妈妈也不例外,懂不?”
裴祐嚼着牛排点头,傻痴痴地点点头,“这牛排真不错,草草姐姐,你吃啊!”
吴葭点点头,虽然有点不适应裴祐闪电般的态度改变,但效果是达到了。
洛清一脸的鄙视样,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