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洛嫣安然地被他抱在怀里,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这些曾经牵绊她的烦恼已经不足轻重,素手环住他腰肢,今日他好像格外话多些。
“阿姐,”洛离下巴搁在她发顶,紧抱住怀中轻飘飘的人,“对不起,先前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不该让你那般难过……”
只听她轻笑一声,“说这些做甚?”
“曾经总是你将事事摊开同我一一说清,如今也该我多说些……”
说这些都太迟了,下了决心要做的事又怎会更改。
夕阳西下,树梢、水波都蒙上一层碎金,站在这崖顶可以俯瞰大半个上京,洛嫣被他牢牢牵住,站在距离崖顶稍远处,微风吹起她额前碎发,由心感叹道:“好美。”
“嗯,这里风景最好,”又将她身后披风往前理了理,“小心别着凉。”
“往前走走可好?在这看着总觉着差些什么。”
洛离犹豫了一瞬,但还是顺了她的意,牵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不能再往前,很危险。”
指尖募地被刺痛,他下意识松了几分力道,洛嫣借机抽出自己的手,在那些侍卫和他要追来前将手中簪子抵住自己脖颈,“别过来!”
“我,我不过来,阿姐,你,放下簪子,”尖利的簪子离她脆弱的肌肤是那样近,近得下一瞬就要刺出鲜血来,杀伐果断的洛将军慌了神,想靠近却不敢,几近乞求,“别伤害自己,求你,”
“后退!”洛嫣以为自己足够冷静,泪水却还是没止住落下,握住簪子的手轻颤,哆嗦着,“你别过来,放过我吧,好吗?”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过来,”藏在袖中的长指夹了粒金锭,下一瞬直直弹出打中那紧握着簪子的手腕。
她手腕传来刺痛,震得瞬间失力,失手簪子掉落,眼见他飞扑过来,洛嫣嘴角绽开一抹解脱似的笑容,“祝你和平阳,百年好合。”
月白色的身影落花般地坠下,有泪珠划落在空中,爹,娘,女儿来见你们了……
近日上京人人皆称,屡屡立下战功的奋威将军发了疯,带人日日徘徊在落泉湖里寻些什么,不许任何人靠近。
直至寻人告示贴出来,这才知晓,竟是那新封的清湘郡主失踪了。
“大人,湖中并未见郡主身影,怕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他怀中抱着木盒,敞开的木盒里,静静躺着木制的护身符和几个荷包,“将玉露带过来。”
平日里最注重整洁的少爷此时下巴已经长出青茬,颓唐地瘫坐在地上,怀里是小姐穿过的绯色衣裙,玉露低着头,行礼道:“见过将军。”
“你说,她会去哪?找林落泉?”
玉露实在忍无可忍,眼眶蓄满泪水抬头道:“小姐自始至终,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可您却总觉着她与旁人有染,纵是小姐心中再有万般气度,怕是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磋磨,”捏紧拳头,她一字一句道:“若是您知晓当年真相,还有底气觉着小姐对不住您么?”
此时,尚书府内。
“早知这厮竟敢如此对你,我就该领着人将你抢回来!”柳谨之气得牙根痒,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怪不得有几次我去你府上都被人拦住,说什么郡主不见外客,气煞我也!”
“我只是有些看不懂他,”见她比自己还生气,洛嫣抿唇笑笑,淡声道:“罢了,不提也罢。”
“他莫不是脑中有顽疾?”柳谨之神色认真,而后摸了摸她瘦削的脸颊,“不过你还得在我这住上一段时日,外面寻人的告示遍地,若是你露了头,怕是立马就要被他捉回去。”
“嗯,我知晓,或许等他大婚之日,风波便过去了。”洛嫣垂眸,待到他和平阳大婚那日,就顾不上她这失踪的外室了。
“大婚之日?”柳谨之眉头一跳,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和谁成婚?”
被她这眼神一瞧,洛嫣也有些不确定,问道:“平阳?”
“你竟然不知?”当日她阿父正好被圣上召进宫,正好遇上那厮向圣上求赐婚,柳谨之心道不好,顿了顿还是如实道:“他进宫所求乃是你们二人的婚事。”
不知是谁怔在原地,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