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飞行（NPH） - 第11章

“没……没什么！”
“行。”
伴着轻细的“嗑哒”声，玻璃门被阖上，池鸢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随之落回原处。
她有些不自在的蹙了蹙眉，似乎……最近和沉近走得太近了些。
步调微挪后背脊靠上了墙壁，池鸢缓缓蹲下身，抱住了膝盖呈现出一个保护的姿势，她觉得脑子很乱，但具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这几天的经历在脑海中一帧帧划过，快到辨认不清。
眉心拧得愈发紧了，那股不适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其实也没蹲多久，但四肢泛起了麻痹感，细微的疼痛啃食着她的理智。
不该这样的，一道声音自心中告诉她。
池鸢有些不明白，直觉告诉她这么些天里自己绝对忽略了某些事情，还是对于她要攻略沉近的任务来说很重要的。
其实沉近对她的态度很好，但，好似过于好了些。
比如第一次见面的坦言病情，再比如超乎医患关系的联系，亦或是今天……
思绪被一点点捋顺，原本被迷雾笼盖的事情变得清明——身份，不对劲的地方是她这个心理医生的身份。
从她来到这个架空界限里就不认为自己能够很好的掩饰，毕竟相比专业的医生来说仅仅花费大半天时间来恶补专业知识肯定是不够的，加之她面对的是沉近，他是军人。
既然自己能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猜到他的职业，那么沉近呢，作为一个军人，他所拥有的顶尖观察力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她的不对劲，即便不曾发现，池鸢也不认为在她接手之前没有别的医生给他诊治。
是有的，不仅有，还更加专业。
或者换一个说法，要不是系统设定以及攻略任务他不可能会被她接手。
从前池鸢尚且可以说只不过是个任务而已，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她不承认也得承认，在这个架空界限里沉近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不能害了他。
至少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生轨迹不该被她打乱，他应该被更好的更专业的心理医生诊治，而非她。
池鸢阖上眼眸，轻声道：“系统。”
只一句她就进入了自己的脑域世界里，身前还是那面巨大的光屏。
“要是我放弃攻略人物任务会有什么惩罚，是不能回家么，还是别的。”
脑域里静了很久，光屏是黑的，映衬出她的身形，那个从她绑定系统开始一直站在光屏另外一边与她相隔很远的人，并没有出现。
池鸢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那道冷润的声音，正想再开口问，身侧传来“滴”的一声，光屏随之亮起。
「系统提示：攻略人物好感度93」
「系统提示：因攻略人好感度处于极高数值，宿主不可自由选择是否放弃任务」
池鸢怔愣了一瞬，被光屏上显示的这段文字打得难以回过神来。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接受的难抑：“为什么？”
「宿主不需要知道」
这道文字只显现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却完完整整的落入了池鸢眼中。
而后光屏清空，再度显现的文字与之前无异，更像是出于某个提醒。
「情色飞行棋游戏规则：不择手段完成人物攻略任务，包括但不限于勾引、强迫、欺骗……」
「点数一对应任务——强迫」
「系统提示方法：催眠」
「系统提示地点：办公室」
池鸢定定看了很久，忽然明白了游戏规则。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被操控的纸牌，操控权限在这个系统手上，她无处可逃，只能遵循着它的意愿，在这个它创造的世界里，除了被它自主抹杀外，寻死都是艰难的。
她再度闭了眼，将要人火气上涌的文字隔绝开来，心绪早已翻涌得厉害，强行压制也压不住了。
池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这个游戏是字面意思么？”
情色飞行棋，从开始的被迫掷骰到走到了这个地步，以及其中系统一个又一个暗示性极强的提示，她终于不能再度自我洗脑的认为自己进入的是一个普通的系统。
“是宿主想的意思。”冷润的男声终于出现，径直荡到她耳际。
挑明了……
“行。”她微微点头，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近期，请你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我会完成任务。”
再度抬眼时池鸢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只不过入目所及的不再是暖色系的沙发而是沉近漆黑的眼睛。
对上的那一瞬，池鸢觉得，他能窥探到她的内心。
她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眼睛，视线随之下移，颜色略淡的唇瓣微微勾起，他是笑着的。
“突然想再问一次，池医生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语声中带了好些笑意，池鸢发自内心觉得她的确对不起沉近，至少就目前看来他是不知情的，再者，即便知情又如何。
对于被任务重压而不得已来到这个架空界限的她而言，沉近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她不能，也不该骗他。
“有的。”池鸢开口道，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是气音，一副完全提不起来力气的样子。
先前被啃咬的疼痛随着她想起身的动作星星点点的蔓延开来，池鸢反手撑住墙壁，一面蹙眉适应着不适，一面慢腾腾的站起身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现如今的模样有些狼狈，池鸢别开脸，将自己从沉近的视线下偏开些许，快速整改的语调后带着些快意道：“去那边说吧，沙发那边，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冒着热雾的浴室，“我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再过去。”
沉近点点头，用毛巾擦了擦鬓边的水渍后抬步往不远处的沙发那头走去。
浴室里，池鸢放慢了步调走到了里侧，手部微微用力将窗户推开。
微凉的风卷过面颊，天色早已黑了个彻底，分明上楼前是亮着的，墙壁上还挂着没消散的雾珠，指腹抹上去，凉意顺势浸透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