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夜幽篁看到她这副样子,脸更黑了:“他出了多少钱?”
“什么?”
“我问宫阡陌出了多少钱包场?”
老鸨一看这客人好像很火大,还张口闭口“宫阡陌”的直呼其名,更加证实了来头不小,当下赔着小心道:
“点我家夕颜的名,若是在内阁弹唱,倒看姑娘的心情,出局则最低一百五十金币,没有上限,宫大人是熟客,五十金币的赏钱是给下面人的。但我家夕颜是卖艺不卖身啊!”
“呵呵,我也只买艺不买身,霍倪给她钱!”
“啊?”正在一旁看热闹的霍倪下巴掉得老大,他从来就没有带钱的习惯啊!
霍倪?与他们隔着几张桌子的某朵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愣了愣,一回味,觉得那人的声音忒熟悉了,于是下意识的探头往这边张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丫的变成这样就以为我认不出来了?
呃……要命啊!要是被小夜看到,肯定会直接把她拎回宫……帅帅也饶不了她!
呲了呲牙,赶紧收回视线,埋头继续往自己嘴里塞东西,淡定淡定,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墨溪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见眼前的小女人缩成了鹌鹑状,嘴角一弯,笑得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这种地方!
霍倪一句“没钱”差点没把魔尊大人堵死,愤恨地瞅着他,心里想的则是回去怎么修理他。
不过好在他以前有过出门不带钱的惨痛教训,后来也就经验丰富了,于是在身上搜了搜,本想找点小面额,无奈只有整钱,一想为了面子也不怕心疼了,啪啪砸出张两百金币的金券。
“不用找了,也不用出局,只要夕颜姑娘陪我聊聊天!”
“可是……”
夜幽篁眼一眯:“可是什么?你嫌少?!”
“不是不是,夜公子啊……这不还有个先来后到嘛!”被他冷眼一扫,老鸨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这是排队的码头啊?这是青楼!宫阡陌要是出得比我多,那就算了,要是出不了,就等我聊完了他再接着聊!”老鸨一看魔尊大人口气很横,也有点儿不高兴了。
她知道有些豪门贵公子就喜欢玩“生活体验”,所谓不买最好,只买最贵,也不管适不适合自己,冲着“花魁”的名声就非要搞到手不可。
若是平时,她倒挺愿意宰这种冤大头,但今天宫阡陌也不好得罪,倒不是因为他的官有多大,而是此人是怀乱楼的活招牌,请都请不来呢,哪好赶人?
可是左右一权衡,一边是来历不明的肥羊,一边是脾气还好的熟人,老鸨还是揣着那两百金券,噔噔噔地上楼商量去了。
宫阡陌确实好商量,夜幽篁这种倔脾气的客人他也看得多了。
再说他来这儿是找痛快的,不是找不痛快的,于是笑着对身边的娇娘说:“这样吧,你就陪那位公子先聊聊,我下去喝点儿酒,完了再来找我。”
倒是那位夕颜姑娘,刚跟心中偶像谈得正起劲,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她颇不待见的财大气粗型的主儿,当下就抱怨起老鸨来:“妈妈真是,那种愣头青也不帮我拦着!”
“哎呀,姑奶奶哟!要是知道他是谁,倒也有办法,问题是人家在暗,咱们在明,哎,一回生二回熟,我看他也就是图个新鲜,你第一次就先担待着点儿。”
“哼!看我怎么让他有一回就没二回!”
夕颜姑娘对着老鸨的和稀泥并不买账,倒是宫阡陌一脸无奈地笑道:“夕颜消消火,待会儿可别把客人吓着了……”
于是,魔尊大人在他初次涉足声色场所之时,就浓墨重彩地添了一笔——与绝代名妓的ptop。
老实说,当夕颜的入幕之宾,与他踏进怀乱楼的初衷实在是背道而驰。
他当初无非也就是想进来瞧瞧热闹,哪里会想到巧遇宫阡陌,大脑一发热,就干了这种事,还有那两百金币……可以给朵朵买一堆零嘴了,心疼啊!
“公子,你非要跟奴家一叙,怎么半天也不吭声啊?”夕颜见夜公子打从跨入她房门起,就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活像是遭了多大罪似的。
她素以泼辣扬名艳场,心里已没有好脸色,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暂时没有发作。
“啊……啊?”夜公子这时才想起来正眼去看花了他两百金币的主角。
不管是粗看细看,确实是个美人,正宗的章台柳,昭阳燕,娉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滴溜。
但是好归好,魔尊大人也有职业歧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个乐妓,与自己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口气也就有点儿敷衍:“那个……不知道姑娘平时都爱好些什么?”
“公子可善诗词?”
“略通。”
“那以奴家为题,请公子作诗一首。”
什么?还要自己的墨宝!魔尊大人的字虽然可能只算“墨”不算“宝”,但是名人啊,画个王八都是极具收藏价值的。
何况他对朵朵都没有写过什么赞美诗,怎好把处女作献给娼门?
但是明明是自己非要进来的,这时也只得顺水行舟,脑子里搜寻点才子佳人的调调,用自己不常用的笔法,写了一首咏美人的七言绝句。
夕颜在一边静静看着,到夜幽篁落下最后一笔,她也不说什么,只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了另一幅诗稿:“不知公子觉得这首如何?”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瘦。清润玉箫闲已久,知音稀有……不错,姑娘写的?”
魔尊的诗也就一般般,但鉴赏力还是很不错的,于是真诚的赞了一句,青楼的闺情,青楼的傲气,至少比自己的立意就高了很多。
“哪能呢!奴家即使有千般的烦愁,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大理寺少卿的宫大人刚刚写的。”
夕颜望着刚写出的那首诗,口中轻念:“不愿君王召,愿得宫郎叫;不愿千黄金,愿得宫郎心;不愿神仙见,愿识宫郎面。”
末了还顺带瞟夜幽篁一眼,哪有什么闺怨的样子,分明是想说:“你行吗?”
夜幽篁的火噌的一下,又被撩拨起来了。
先不说魔尊在那夕颜处如何重拾自己荒废多年的莺词蝶曲,只说霍倪又换了个靠近楼梯的座位,等着自家老大完事。
“这位公子,在干嘛呢?”
“啊,没干嘛!”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