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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赘妻 - 第21章

    个秘密还记得么?”

    “记得。”阿罗想起小巷边的那句话。

    “阿罗,你想离开么?”十三问。

    阿罗顿时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花灯砸下地,慌乱,羞愧,紧张,各种情绪几乎要把这个男孩子吞没,“我,我没有……”

    “阿罗,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干的,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打算留下你,只是想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十三背过身去,推开窗子,让月光洒进来,“之前我见过你,你一次又一次地逃跑,被打也不放弃,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我——”阿罗语塞。

    “既然你要逃离那里,这里也是一样,你不应该留下来的。”

    “我要去找我爹。”阿罗声音低沉,话开了头剩下的也就挡不住了,“我没全说实话,我不想瞒着你的。我小时候我爹被拉壮丁带走了,家里要出兵役,小爹爹们都不愿意只有我爹爹去了,后来收到过几次消息,我爹说他在边关过的还不错。后来我娘病了,临死前让我去边关找我爹爹,娘死了小爹爹们都着急改嫁嫌我累赘,没有人管我我就上路了,结果我在路上遇上了拍花子的,被捆了卖给人牙子。”

    “你家中没有亲戚了么?”十三问。

    “没有人愿意养我,大家都不富裕,再说了,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阿罗说。

    “所以你当时逃跑就是为了去找你爹?那现在呢,怎么不跑了?”十三叹口气,“是不是想着干两年活还清银子再走?”

    阿罗一惊,“你怎么知道?”

    十三没好气道,“你在地上算完了的算阵都没弄干净,我还琢磨了半天你在算什么,原来是这个。”刚刚听阿罗一说,十三马上明白那些笨拙的算阵是干什么用的了,是他停留的日子。

    “你也不想想,凭现在的速度,过两年再去你还找得到人么?”十三忍不住教训道,“要是我的话早就先逃了,回报什么的以后再说,万一我是坏人把你关一辈子呢?”

    “十三不会的。”阿罗坚定答道,“而且——我舍不得走。”声音低不可闻。

    “阿罗……”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十三想,明明能看透世情险恶却还能坚持一腔赤子之心,如晨间山顶最勃发的小松,谷涧滴落的清澈新泉。这样的阿罗,不应该被禁锢在这里。

    “我说了,我会帮你保密的。”十三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她正视阿罗的脸,“过两日就是元宵,我们出去看灯,然后你走吧。”

    “十三,我——”

    “你不想见到你父亲么?他在边关等你,还有你母亲的遗愿。”

    阿罗沉默,长久的不语。

    十三见状轻轻退出房门,留下阿罗一人捧着花灯伫立。

    将要熄灯时,阿罗敲开了十三的卧室。

    “我会回来的。”像是憋了很久,阿罗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挺着脖子倔强地看着她,“找到父亲以后,我会回来的。”

    “不用的,阿罗。”十三摇头。

    阿罗寸步不让,仍然固执道,“我会回来的。”

    “好。”十三不再反对,之后的事情谁能保证呢。

    “还有这个”,阿罗直直地把手伸到十三面前,掌心躺着一对半个小指盖大小的金耳钉,是一朵花的样子,“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一直藏在头发里,你能收下么?”

    “这太珍贵了。”十三想把他的手推回去,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丝毫。

    “你可以收下么?”阿罗的声音几乎像在祈求,执拗地盯着她,耳朵有些红,似乎拼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十三发现对着这样坚持又倔强的阿罗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好,我收下。”她轻轻接过那对小小的闪烁着迷人金色的耳钉。

    她摘下自己手上的手串塞进阿罗的手里,是红色和黑色的绳子编成的,中间仔细串着几枚金子做的小花生小铜钱之类。

    见阿罗要拒绝,她不容反对道,“这是回礼,你藏在身上,万一没钱了就拿出来救急,你想再被卖一次么?”

    “这次不会了……”

    “阿罗,这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够平安,找到你的父亲然后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十三真切说到。

    这是她最真切的希望,这个年代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分别也许就是一辈子,但从一开始见到阿罗,她就希望阿罗能够自由,能够摆脱掉过去的不幸。

    阿罗攥紧手串,顿时觉得握紧了什么能给他无限力量的东西。

    十三,我会回来的。

    元宵节的晚上,十三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送走了阿罗,阿罗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离开平城,向遥远的边关继续前行。

    想起十三收下的那副耳钉,阿罗心中满是欣悦和期待,但是他没想过,再次重逢比他预想的的时间要长很多,而那时许多无法预料的因素也扰乱了一切。

    ☆、第二十一回风起处边关相会免祸患萧炎挑妻

    十二年后,京城。

    ……

    每年三四月份桃花开放的时候,鸿嘉大皇子都会在自家的山庄里办一场盛大的赏春宴,二十余年从未断绝,到了如今赏春宴已经成了春季京城的一个节日。

    无数待嫁公子们以及被精心保护的各家小姐在这个季节披着华丽的锦缎绸衫漫步在湖畔,促成一对对佳偶。

    今年也是如此,鸿嘉大皇子坐在首位,言笑晏晏,时而举杯含笑,望着底下花团锦簇,鸿嘉觉得一切都很完美,他注意到屏风后露出的一抹衣角,心中得意更深,等到云儿嫁给太孙,一切就更完美了,真可惜那个人没来,不能看见他现在的脸色。

    鸿嘉大皇子是今上的第一个儿子,母亲出身在后宫也是最高贵,他一生下来就足以傲视整个大盛朝,然而偏偏他身边还有个荣郡王。他不平,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亲儿子,荣郡王却处处胜过自己一筹。从小到哪里父皇都要带着他,宫宴时一干皇子皇女坐在下面,他却被父皇抱在膝头高高在上,这也罢了,成年后,他那般的名声,竟被许配给了状元娘子,还厚颜无耻地抛妻而去。甚至——鸿嘉大皇子捏紧手中杯子,他一个男子凭什么能被封为郡王,父皇糊涂了不成!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鸿嘉吸口气,得体地笑,父皇老了,太女是他亲妹妹,而云儿,会成为大盛朝未来的男主人。

    那人不来也罢,看了扫兴,鸿嘉喝口酒淡淡想到。

    每年宴罢,京中就会流传像是京城十公子的说法,各家年轻公子无一不为之耗尽心思,就算拔不了头筹,能得到一席之地,未来找个好妻主就不用愁了。

    这些年随着鸿嘉大皇子家的云公子和荣郡王家的蒋牧白渐渐长成,头名就没有出过这二人之外,云公子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