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只叫了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可此时的宁寒纾是听不见的。
“寒纾……”他又轻声叫了叫她。
“别走……”睡梦中的人兀地转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他怀中。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他,心,直接彻底冰凉,他正要推开她,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额头才发现她额头很烫。
雨还在下着,荆以行车速很高的在路上行驶。
宁寒纾在后座躺着不见清醒,他这次做的确实太狠,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还能看到青紫的痕迹。
为了不被人乱说,荆以行让楚河特意找了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姐姐。
他这么做主要是顾忌到宁寒纾,说到流言蜚语他自己根本不在乎那些。
荆以行抱着人到科室的时候对方早就在等着,私人医院,这时候的人很少,走廊里除了值班的工作人员几乎不见其他什么人。
“荆总是吗?”对方长相美艳个子很高挑,礼貌向荆以行伸出手,“我叫郭文筱,楚河说你会来。”
荆以行放下宁寒纾,礼貌回握,“荆以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双方客套完,郭文筱走到床前瞥见宁寒纾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年轻人玩的过火的她不是没见过,多少有点见怪不怪。
病人的隐私事她一半不多管,可看到宁寒纾这副憔悴又可怜的模样还是多说了句:“荆总和楚河是朋友,我就多句嘴,你的女朋友体质不是很好,下次不能再这样,对她有害无益。”
荆以行闭着双唇没说话,末了才回了句,“我知道了,这次就拜托你了郭医生。”
他和郭文筱不认识,也没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场面。
“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我先给她做个检查。”
荆以行担心的看了床上的宁寒纾一眼,才关上门离开。
走廊里,不时有人向他投来目光,大多都来自异性甚至也有同性的。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掏出打火机刚想点燃手中的烟,一道声音在他右侧响起,“荆总吗?”
他回头,一张颇为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我是魏谨泽,寒纾的朋友,我们见过的。”
荆以行表情很冷淡,他对宁寒纾身边的异性朋友可没什么好感。
“有事?”半晌他才开口。
魏谨泽知道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着急的问:“刚刚我在电梯口看见你抱着寒纾上来,我找了好几层楼才找到这儿,她是不是哮喘发作了?”
荆以行:“你说她有哮喘?”
他本来没心情跟魏谨泽多说话,但听到“哮喘”两个字还是不免多问了一句。
“嗯,”魏谨泽重重点了点头,“寒纾她小时候就有轻微的哮喘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作,除非是有时忘了带药,但也没这么严重过。”
他心中了然,宁寒纾有哮喘的事他之前不知道,他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我想进去看看她。”魏谨泽道,他的担心不比荆以行少。
“她在做检查,这里有我照顾她,你不用管。”
魏谨泽依旧担忧的看着门里,自己确实是宁寒纾从小到大的朋友,可荆以行毕竟是她男朋友,自己在这儿确实也没什么用好像。
不过他又不放心,他多少也能看出来荆以行是个不好惹的主,虽然他也问过宁寒纾为什么选择跟这个人在一起,宁寒纾说是他对她很好,这是宁寒纾第一次恋爱他也没有继续劝阻。
身为朋友他知道宁寒纾不是个随便将就的人,她做事比他缜密多了,即便他对荆以行不怎么喜欢,对他的阻挡也不满,但也不会傻到和他起冲突,这样会让宁寒纾难做。
他只好道:“那我去给她买点吃的,以防万一她醒了饿。”
让他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要亲眼看着宁寒纾没事才行。
荆以行十分不满魏谨泽,准备开口拒绝,这时郭文筱拉开门走了出来,门口一下多了一个人让她有点儿意外,随后对着旁边的荆以行说道:“你跟我进来。”
荆以行直接走了进去,郭文筱坐在电脑桌后面,拿出笔在纸上边写记录边道:“她下体擦伤有些严重,近期内最好不要再有房事,用的药我让护士去拿了,等会儿挂完那叁瓶药再观察一下,最迟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最近几天让她好好修养一阵,不要再折腾。”
郭文筱说话向来都是很直白,荆以行默默受着一句话也没回,他很清楚知道现在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没有在浴室让她淋到冷水想必她也不会发烧。
虽然他也淋了,可宁寒纾毕竟体质差,容易感冒发烧。
“一会儿会有护士来送她回病房,你去先把手续办了。”
“好,谢谢。”
此时的荆以行人看起来少言寡语,待人有些疏离,人也温和了许多,郭文筱有点怀疑这么一个人怎么在床事上那么暴力,仿佛是两个人做的。
她掀开宁寒纾衣服检查的时候都有些呆住,身上到处都青青紫紫,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没有的痕迹的地方。
本来她就不给这些富家子弟做这些事,荆以行算的上第一个,这个人怎么和楚河嘴里的人设不太一样。
她记得楚河说荆以行是个很义气待人很好方方面面都完美的人,也不搞什么花边新闻,但今天这件事真让她刮目相看。
她感觉得出荆以行是喜欢这个女孩儿的,既然喜欢却怎么舍得下这样重的手。
等宁寒纾转入病房后,荆以行一个人守在床边,魏谨泽还没回来。
没多久床上的人就醒了过来,声音沙哑的问:“这是哪儿?”
“医院,”他刚想点烟,一时间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你发烧了。”
他告知原因,宁寒纾显然不知道自己发烧这回事儿,她就觉得浑身没力气。
看见他,她就想起昨晚他做的事瞬间扭过头去,不说话。
他知道她在跟自己呕气,于是过去坐在床边俯下身好声好气的哄她道:“还在生我的气么,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做,以后不会了,好么?”
荆以行向来恣意惯了,天地无畏惧,很难低头,他从来没有哄过谁,宁寒纾是第一个。
不过对象是宁寒纾就注定了他讨不到什么好处,百分之百失败。
“你要不是故意的谁还会是?我累了,你出去吧。”
这个病房是单人病房,空间大的很,他就算在其实也不打扰她休息。
不用想都能知道,她是不想看见他。
她头偏到一边索性闭上了眼睛,荆以行还想说什么,外面却有人敲门,是护士来送药了。
他礼貌说了声谢谢,护士感觉得到房间气氛不太好,放下东西叮嘱了几句后赶紧就退了出去。
“吃了药再睡,”多少是他做的太过,他没有因为她的表现生气还是耐着心思哄她,“不然我们明天就回不了家只能在医院待着。”
“待在医院有什么不好?”她冷冷回应。
他望了床上的她一眼,转身拿起杯子平静的给她接水,等饮用机的声音一停他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下学期搬出来住,到时候我帮你拿东西,开学的时候就去申请,知道么。”
两个多月后的事他都已经安排好,他的语气也不是在询问她而是在下达命令。
荆以行做事就是只要遵从他原则上的要求,其他事他可以不计较。
就像现在她生气也无可厚非,他也不会怒火中烧,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搬出学校这件事他昨晚就想说了。
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显然不是好时机,起初他是想把话题扯开不想继续不愉快的事,想着如果彼此住在一起她就会更加了解他多一点,但站在宁寒纾的角度来看,他这就是明晃晃的逼迫。
宁寒纾似乎能料到自己以后被他不断胁迫的境况,这一刻她累及了,声音极为淡薄的说:“荆以行,那张照片随便你处置吧。”
他正在低头给她拆药,闻言,他面若冰霜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