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知道纪柠想帮他报仇的沈遇,那眼神灼热得都快喷火了。
“想怎么做?”沈遇问她。
纪柠想放火,他帮她泼油。纪柠想杀人,他给她当刀。
纪柠沉Y片刻,缓缓道:“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洪水消退,然后等下一次的灾难到来,视下一次灾难的情况见机行事。”
“可以。这附近没什么遮挡,不方便偷袭,是好位置。”江廷接过话,转头四处看了看,带着两人往塌得比较稳固的高地处走。
沈遇扶着纪柠,也表示赞同:“虽然不知道下一次灾难什么时候来,但是按照游戏既往的规律,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沈遇不愧是已经经历了二十九个副本的,经验老道的高端玩家。说三个小时,绝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水位彻底降下去后,刚才最明显的漏水处旁边还有很多小型坑洼和裂隙。
此时附近的NPC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知道纪柠三人是高排名玩家想跟着捡便宜的2号和4号还在附近。
纪柠她们停,他们也停下等着。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但就是更相信排名的力量,盲目跟风权威。
洪水消散后,地表再次剧烈晃动,猛烈的地震甚至不比昨夜第一场最严重时候的地震差多少。
不过这会儿是大白天,而且四周开阔,纪柠和两个男人紧紧搀扶在一起,她们底下是很大一块水泥板,平摊的板子因为底下有越震越碎,缝隙也就越小越坚固的一摊碎屑垫着,抗震的能力很不错。
但是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马路上的地表裂隙越震缝越长越宽,从十多米长扩张了接近一倍,中间的缝隙从一掌宽变成了小臂长差不多的宽度。
旁边的小缝隙也逐渐扩大。
纪柠趴在水泥板上,探手出去摸低位置的碎屑,凝眉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变热了……”
热源从地下散发出来,越靠近地表温度越高,而且异常明显,升温也非常快。
地震还在持续,隐隐听到地下有沉闷的嗡嗡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纪柠的答案含在喉中,还未冲出口中,眼前的一幕像荒诞的梦一样不切实际,像劣质的电影特效一样和现实场景格格不入。
被地震震裂的地表缝隙从黑黢黢的暗色突然变红,在抖动中冒出红焰中带着h澄澄甚至金色的半固态物,开头短暂的挤出后,动势突然变得急切。
匪夷所思的岩浆呈柱状喷薄而出,冲到半空中,没有了力的制约后分化成一摊一摊的岩浆四散掉落。
岩浆几百甚至上千的高温,落到哪里都滋滋冒烟,植物被烧成灰烬,就连钢铁也被融化。
没想到第三种灾害竟然是怎么看也不像会发生在这种地方的岩浆喷发。而不是简单的地壳运动大裂坑什么的。
这有点超出纪柠她们的预计,但是对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三个人躲着从天上落下来的团团岩浆,等地震减缓后远离裂隙朝原本就该行进的方向跑。
岩浆是可怕,但是好在动的慢,范围小,只要注意看、不摔跤就能轻易躲过。
她们一动身,2号和4号便也跟着动身。
但是有岩浆喷发的裂隙本来就在纪柠她们的前方,三人跑过去以后只会离危险越来越远。而2号和4号就只能硬着头皮在纪柠她们身后再穿过一次危险地带。
这是原本的复仇计划模型根据岩浆喷发再度调整过后的版本。
看似空间宽广的一条路,在第三次灾难后变成了进口大出口小的“瓮”,一旦经过裂隙带之后再往后退,就会越来越危险。
2号和4号随着纪柠三人的动态跑过了岩浆喷发处,然后被分开站立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样的三人执着磨尖的钢管转身迎面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两人只能拔腿转身跑,但是后有动了杀心的玩家,前有势头不减的岩浆柱和漫天往下掉落的可怕岩浆团,任意一处分心都容易出事。
眼见2号正在躲避,沈遇扬起手径直把钢管掷向他的后背。
飒飒的破空声袭背而来,2号转头看了眼,往前跑的方向发生偏差,一团金灿灿的岩浆兜头砸到他脸上。
“啊!!!——”凄厉的叫声还未结束,岩浆从鼻梁滚落进张大的嘴里。2号的脸在岩浆底下直接成了一团黑色y壳,眼睛、鼻子,甚至嘴巴都糊成了一团。
他叫不出声来,整个人挣扎成一团像是被开水烫的老鼠。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身上接了更多岩浆,硬挺挺倒在了地上。
4号的死状没有比2号更好,她被岩浆砸到了脑袋,头发全都烧毁了,圆形的头骨凹陷了一大团,被余温未减的岩浆破坏了头颅。
副本庞大的真实场景里,现在就只剩四个玩家了。
没了阻碍前进的洪水,纪柠和两个男人拼尽全力跑完剩下的路程,赶在天黑前抵大了位于远郊的天文馆。
纪柠不懂为什么洪水消退后,能避灾的地点仍然是全市地势最高的天文馆。
直到傍晚时分,她和沈遇在天文馆的顶楼拥抱,看到整座城市被变的越来越稀的岩浆倒灌蔓延,像是把之前吞进去的洪水烧成岩浆又重新吐了出来。
人可以泡在洪水中,但可没能耐泡在岩浆里。
因为懈怠和侥幸没来得及抵大天文馆的人全都在红色的汪洋里烧成了灰烬,和岩浆融为一体。
好在她们三人没相信系统会好心放过玩家,在最安全的时间里抵大了任务地点,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任务时间结束就好。
望着被满城岩浆染得漫天红光的场景,纪柠的心揪得生疼。
这个处处都是陷阱的五星副本她通关得像一个简单的四星副本,都是因为有人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伤害。
沈遇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绷,拥着她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他温声同她说:“保护好自己,我在新世界等你出来。”然后在纪柠额头落下了绵长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