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白突然轻轻叹了口气,他轻轻说:“无锋,你对我真的很好。”他艰涩说:“很好很好。”
无锋听了心中微微一动,他从息白的这种话里听到了连绵的情意。只不过息白要是知道了自己就是晏惜略,也不知道会有什麽想法。
一股剧烈的疼痛传到了无锋的脑子里,无锋忍不住颤抖著,用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息白紧紧的抱著他,无锋依稀听到息白关切的声音,也不知道息白在说些什麽。
醒过来时候,一双手擦去他额头的汗水,眼前一张细腻秀美的容颜,目光盈盈,正看著他。息白收了手中的金针,突然手腕一抖,指间的金针缓缓落在地上。
“刚才你的样子,真是吓人。我好久没有替人扎针,生怕会害你有事情。”
他突然紧紧的抱住无锋,眼中的泪水缓缓的落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无锋是什麽样子的感情,只不过看到无锋病发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很是恐慌。
无锋也没有安慰他,息白自己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後说道:“不过不会有事,无论怎麽样,无论什麽事情,总是会好起来的。”
“从小,都没有人抱我这麽哭过。”无锋伸出手指,沾上息白脸上的泪水,放在嘴唇里一尝。
“你不是不记得从前事情吗?”
无锋勉强笑笑:“现在总算记起来了。”他低低的唤息白的名字:“息白──”
“嗯?”
无锋眼睛里闪过灼热的欲念,紧紧的看著他,随即这一丝光芒又黯然消散了:“我,便是晏惜略。”
息白吃惊看著他,无锋哑然笑著说:“当初你想要杀我,我落下山崖,被风氏兄妹救了,接著又失去记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替他生孩子,对我还真无情。”他声音里柔情消失,又透露出一丝的怨毒,仿佛这句话,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口中。
息白身体轻轻颤抖,他就算被天之寒再次强迫,也尚是镇定,如今却是有如五雷轰顶,一双眼睛灰扑扑的,露出茫然的光芒。
“你说我对你很好,想必现在也不想杀我了对不对?”
息白肩膀轻轻颤抖,双臂紧紧抱在一起,眼睛中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无锋冷冷看著他,也没有去安慰。
看著无锋离去的背影,息白嘴角发出一丝无声的惨笑。
当初是他一剑刺入了晏惜略的胸口,而晏惜略就给他最狠毒的报复,让他感觉自己被抛弃在天地之间。
这种抛弃比肉体上的侮辱和折磨要厉害得多。
手指的形状优美,上面挂著铃铛,风一吹过,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风将铃铛从那个人的手指吹落,湮没在沙尘之中。
“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等你多久。”天之寒轻轻甩过秀发,豔如春花一样的脸容上露出了一丝晶莹的光彩,那丝晶莹的光彩萦绕在天之寒的脸上,最後让这张脸流露出灿灿豔丽的光芒,嘴唇隐约露出一丝笑容。
无锋冷冷的唤他的名字:“天之寒!”
“见到你没有事,我总算是安心了。”
无锋一闭眼睛,回忆中的天之寒,也不过是丰神俊朗,温文尔雅而已。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麽,很多年後看到天之寒,居然是面目全非了。
“天之寒,你侮辱息白,谋夺风城,害死风菀蓝,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胆子真是不小。”
“害死风菀蓝,真是愧不敢当。和我勾结的是风盈雪,只不过大概是风菀蓝知道了,中毒而死。”
无锋想到了风菀蓝对著自己的那个淡淡的笑容,以及风盈雪如癫狂一般的神色,似乎也不敢全然相信,可又不得不心惊。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天之寒柔声说道。无锋听他说话的口气,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不过从来没有害死你,谋夺风城的意思,当初害死你的是息白,除非我跟息白勾结,否则又怎麽谈得上谋夺风城。少城主,这风城城主的位置,其实我并不怎麽在意,如果你现在想回来,回让给你也是无妨。”
“你为了坐稳城主这个位置,不折手段,害死不少风城的人。”
“但这也都是在我以为你死去之後,这并不算对不起你。”天之寒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无限怅然的模样:“只是我原本以为,自己成为了风城之主,会十分得意快活,没想到却事与愿违,每天没玩没了的做事情,也是不想输给你。你总在我的脑海中,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所以,後来我知道你没有死,也不知道多开心。”
直到在无锋面前受鞭打时候,天之寒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麽。他原本认为自己呆在晏惜略的身边很难受,只不过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宁愿做一个奴才,做一只狗,也比做一个人要快活很多。
他叙述的口气带著连绵的情意,只叫无锋十分的不适应。
“胡言乱语!”
“如果我要你死,如果我舍得让你死,怎麽会千方百计阻扰风盈雪?晏惜略,你就是这样,对外人很精明,可是总不会堤防身边的人。当初息白居然能杀得了你,你这麽信任风盈雪,她取你的性命,那也是易如反掌,十分轻易的事情。这件事情,难道你不该好好的感激我?”
天之寒说话的声音带著暧昧,无锋无端觉得烦躁。他忍不住想天之寒是什麽意思,为什麽用这种口气说话?
不错!如果不是天之寒,他必定死在风盈雪的手中。但是天之寒又为什麽来救他?难道恨一个人,就是连杀死也觉得便宜?天之寒那温柔亲切的语调中,如果流露出的是折磨他侮辱他的渴求,那又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
天之寒抽丝剥茧,无非是想说明,自己那些指责,全都是语出无端。
他突然之间,感觉自己的锐利一点一点的被磨耗,然後被黏稠的泥浆给黏住了,进退不得。而这种感觉,又是熟悉而陌生,从前在风城时候,晏惜略性格暴躁,无论做什麽事情,都是不讨人喜欢。
“至於息白,我心中是爱他的,这是我爱他的方式,他从前就能够感觉到我浓浓的爱意。”
“这样变态的对息白,只恐怕你是自欺欺人而已。”
“晏惜略,你要是这麽理解,也实在是太肤浅。每个人生活也不过是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根本不知道内心中想要什麽。我是变态的禽兽,而你是正常人,那为什麽你活得这麽的痛苦,我却又这麽快活自在。”
他袖子里慢慢滑出一道银白色的轻薄刀锋,贪婪的看著无锋健壮的四肢,这条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