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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为天(女尊NPGH) - 第14章

    翌日,小年没能随侍大人上朝,他全身酸疼得起不来。他这才明白,被大人操弄得高潮迭起时分频频挺起上身、全身僵直复瘫软、脚指踡曲复僵张、极耗力气!
    醒来时,天已大亮,大人和阿兰叁更天便出发。他懊恼之极。
    好在阿梅让小厮阿福来请他过去明鹤苑,在相府有了自己的小院子,他欢喜得忘了懊恼。
    陈映早料到小奶狗起不来,但今天上、下朝回府路上她心事重重,并无淫玩阿兰。
    昨儿皇上终于至秀宫临幸秀侍,册封张春、李树为贵人,据说小五被幸得最为惨烈,别说册封、连个奖赏也没捞着。
    年纪不大,皇上倒是极拎得清,这一桩倒没甚,算是在她意料中。
    问题出在今儿散朝的早,几件要事议完,刘意拉长声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皇上强闯冷宫,掳走先帝拼着最后一口气册封为侧后的花煜花侍郎!
    几个老太傅颤巍巍跑来政事堂找她一同前往漱泉宫,长跪阻止皇上做下有违大景朝律规朝纲难堪丑事。
    掳至漱泉宫?!她眉头蹙得跟个川字差不多,使劲揉弄太阳穴。
    “大人,万万不可这般!”赵老太傅仗着皇亲,第一个发难,“大景朝后宫律规甚严……”
    ——从来,先帝留下的少壮贵人、贵卿、贵君等依遗诏殉葬、发配出宫,或任继位太女处置,后宫佳男多绝色,守灵素衣乌发悲恻无妆泪容,最是俊好迷人,新帝动了强夺歪心之事常有。唯侧后、皇后不可动!
    陈映自是知晓。
    难怪散朝时,赵殊颇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陈映:“这事,无上皇可知?”
    赵老太傅:“郑老太傅已过慈寿宫商议。我等先去漱泉宫门口跪谏,郑老太傅少倾便到。”
    “昨儿湖心亭吹着风,头赤赤地疼!我刚吃了宁神丸,漱泉宫门口风儿大……”陈映继续揉弄太阳穴,能夺人首级文武兼修的左相大人装得病弱不堪……
    这分明是推脱的话了。赵老太傅脸一沉,“左相大人!今日您不护朝纲,他日莫怪朝纲、无上皇不护您!”
    几个老太傅拂袖颤巍巍而去。
    莫说赵殊那一眼,后宫纷争她从不愿出手,且陆紫昨儿所托便是关乎花煜在冷宫安危;陈映稍作收拾,马车回府。
    一路思忖,皇上后宫将迎来何样风波?女帝脾性也忒凌厉、无畏了些,若朝政肃清也这般?她抿唇望着车窗外……
    ——后来她出事,几个太傅当真摆了她一道,她险些脱层皮。
    ——————
    昨儿赵殊将几个秀男一并宣见,不出意料,如出一辙清一色身姿俊雅,五官浅淡,一溜儿跪在那,像个奇怪的阴谋。
    就算第一回秀选后,刘意揣摩圣意、投其所好,同一挂长相的秀男多了些,但从中将他们挑出来的还是她自己!
    几幅画面在她眼前悠悠晃晃:
    那年,他初被贬冷宫,她习马绕捷径回宫,远远斑驳红漆门边,五官不清确,模模糊糊,一身谪仙般修颀俊雅,抬月白广袖遮额,张望天穹寥阔……
    宫卫催促,他仍无限怀思踮脚张望……
    后来;先帝驾崩,虽有口喻,到底无册封大典,他远远随宫侍哭拜,五官依然看不清确,模糊模糊,一身修颀俊雅,素衣孝服如雅鹤飘然;
    扶灵至燕山皇陵前,他被宫卫拥回冷宫,小径边,他转身,无限怀思甚至踮脚张望……
    一身极致谪仙般修颀、俊雅,五官模糊……
    初懂性事,月水来潮前后,她频频靡靡春梦,身下人修颀俊雅、五官模糊!
    !!
    ……
    宫中无他任何画像,他的俊雅无双、得先帝专宠却是宫里永不烟销的传说。
    她要去看看!他究竟长甚模样!
    今早散朝后,赵殊颇有深意看了陈映一眼,率俩贴身宫卫至冷宫。
    先帝侧后所住小院,木门苍旧紧锁,围墙高耸,无花枝绿叶出墙。
    冷宫宫卫长跪拦她,“皇上,请回!”
    嬷嬷五体投地哭谏,“朝纲不得违、不得违啊圣上!”
    “我就是朝纲!”她抬腿踢向院门!
    一瘦颀男子漱漱发抖趴跪院中央!
    胸肩、额皆贴地,掌心朝下平放额前,十指隽瘦、修长。
    她居高临下盯视过去:来不及束起的青丝散乱于身体两侧,背上那对几乎将刺破衣袍、震翅飞起的蝴蝶骨昭示他有多瘦,瘦得她不得不注意冷风吹过时,布料漱漱紧贴刻画出的手臂、肩背瘦削已近嶙峋?
    肩臂依稀可见骨胳宽阔,昭示骨胳体态并非局气之人;
    冷宫地偏、他便着此单衣度日?瑟瑟发抖一半因惧她威严、一半是冷的吧?
    她若非心血来潮强闯冷宫,他怕是活不过今冬的。
    “抬起头来!”
    他漱漱剧抖,头埋得更低,似想将额头都埋进土中……
    ——此处,皇上不得入内,他,被打入冷宫的先帝侧后,皇上不得见他!他有种悲凉预感,过往忍饥挨饿挨打的苟活都不算甚苦辱,前面才似万丈苦渊?
    “翰林院花侍郎,抬起头来!”素来没甚耐心的赵殊声音冷沉了下来!
    她呼的是他科考高中探花未入宫时录选的官职。
    翰林院?花侍郎?那是十年前了吧?
    那时年少、意气风发,那时颜薄,羞涩腼腼,那时有一腔浮华梦,以为能马蹄疾疾看尽长安花,梦醒却是冷宫十载!
    花煜上半身依然跪趴,缓缓抬起头,脸上有浓重恍惚。还能听到被呼花侍郎?他寒窗苦读换来的啊!寄托江南小村庄籍籍穷苦卑男出人头地一腔浮华梦!
    风乱青丝间,一张俊削苍白脸缓缓抬现眼前,瞬间万物无声,她似穿越回那年,班驳红门边,谪仙般俊雅高颀身姿,轮廓清晰了:五官深刻,眉眼极致昳丽!
    脸颊瘦削得将鼻梁衬得过于挺拔如刀,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窝深陷显眉骨过高,这一切在他脸上全成了优点?!
    五官如此立体!立体得浓丽俊魅,无需妆扮便可入画,立体昳丽如浅绛山水墨画中妙手丹红寒梅,兴许真是谪仙桃花酒宴醺醺然误入人间。
    虽瘦削得失形,依然不掩国色俊致。宫里各种描绘他无双俊雅的碎片绯语终于变现成眼前这张脸!宫里的传说总不靠谱,这回竟是真的!
    这感觉,就对了!五官浅淡?什么鬼?!她几不可察呼了口气。下身似轻蠕了几下……
    那双把着绵长睫的俊美眸眼,迷漾着恍惚?倒映着梦幻般憧憬?他在想甚?先帝?
    “皇上请回!”嬷嬷坚持哭谏!“朝纲不得违!”
    她拽起他后领,大步往小院外走!
    “皇上,花太侧后不得出冷宫!”嬷嬷跪走追来,“皇上!朝纲不……”
    “我就是朝纲!”她转头怒视冷宫一应嬷嬷、宫卫,当众掳走先帝侧后花煜、花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