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 第12章

上了地铁，一个人撞了过来。他本来是想避开的，可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时，不知怎么就停在那儿。
方蝶撞了个满怀，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柚子味，满足的点点头。
“还不起来？”
见周笙离瞪着她，她鬼使神差的戳了戳他的胸膛。
“周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
周笙离刚想回答，地铁开动了。
方蝶本来也没抓任何东西，结果还没站稳的她又倒下了。
周笙离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方蝶！”
方蝶被那么一喊，顿时委屈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
周笙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抓住扶杆。
“抓好。”语气虽然无奈，但里面的关心也是实打实的。方蝶知道他嘴硬心软，眼角眉梢具是笑意。周笙离被她看的脸一红，不自然的撇开脸去。红透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方蝶心想总有一天她要尝一尝，看是不是甜的。
周笙离的美貌是口罩也遮挡不住的，不一会儿就有人儿过来要微信。
不过周笙离都拒绝了。方蝶在一旁看的着急，好几次她都想告诉他们其实周笙离是个男的。
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忍了回去。周笙离以女性的身份立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想肯定有她的难言之隐。
她望着不知道应付了几个人后满脸不耐的周笙离，第一次对他有了心疼的感觉。
又来一个人过来要微信时，她握住周笙离的手。微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
周笙离诧异的看着她，方蝶怕他挣开，两只手都握住他的。
见那个人回去之后和朋友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往这边瞟过来，方蝶有些烦躁的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
“周老师，你怎么那么好看呐？”
周笙离听到她的抱怨，先是一愣，然后回道：“天生的。”
方蝶：“……”
因为方蝶刻意做出的亲密举动，来问微信的人确实少了。但是闲言碎语却多了起来。
周笙离那么好看方蝶却那么普通，诸如此类的话。
有个女生直接就站在他们后面对着方蝶指指点点，大意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周笙离下意识去看方蝶的反应，后者一脸平静。
他想了想，还是找那个女孩说了什么。见她涨红脸说不出话的样子，周笙离满意的点点头。
方蝶瞧见他的举动，心里一暖。
“周老师，我不在意的。”
见周笙离还是盯着她，方蝶噗嗤笑出声。
“你是天人之姿，我充其量就是清秀。更何况，凡人和仙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油嘴滑舌。”周笙离骂道，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有点高噢。
方蝶陪着周笙离去书店买了书，然后又死乞白赖的一起吃了晚饭，最后再由周笙离把她送回了家。
分别时，周笙离提出让她好好复习。她不解，问缘由。原来是还有半个月，又要联考了。
“周老师，要是我联考进了前叁十，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周笙离拒绝的话在看到少女那双渴望的眸子时，出口变成了：“好。”
方蝶得到他的答复，兴奋的蹦蹦跳跳跑回家。
她没看到，身后的周笙离望着她，也是一脸温柔。
有了周笙离的承诺，方蝶更加拼命努力。每天除了吃饭，就是上课看书刷题。
看的金珠珠直摇头：“这怕是会成个书呆子。”
面对好友的调侃，方蝶也不在意。
她和金珠珠不一样，金珠珠天生脑子好。她是那种只要稍微努点力就能考出好分数的人。她不一样。
她的成绩全是她付出比常人多倍的时间和努力换来的。
她一直都是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哪怕喜欢周笙离也不耽误她搞学习。
半月很快就过去，他们又迎来了一次大联考。
这次联考和其他时候不一样的是，打乱分散考点。
而方蝶很幸运的是分在了本校，金珠珠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她去了另外的学校。周笙离也被分到了其他学校监考。
原本想着要好好考试，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方蝶却出了意外。
政教处，方蝶站在那儿等待着属于她的审判。
在考最后一科时，突然监考老师从讲台上面下来让她站起来。然后就在她的脚边的椅子边找出一条纸条，上面写着一些考点知识。
人赃并获，方蝶失去了考试的机会，被带到了政教处。
因为监考老师还在监考，她的班主任也还在监考，所以并没有立即对她进行审问。
空房荡的办公室里，方蝶站在那儿听着钟表滴滴答答的响声。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平静，方蝶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周笙离的名字。
在念到第九千八百叁十二遍的时候，有老师进来了。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学生，有认识方蝶的都惊讶的看着她。
“学霸还要作弊？”
听到这句，方蝶停止默念，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对方。什么话也不说，但就是让人渗的慌。
老师过来例行审问了下，前面几个人供认不讳。
“你是自己作弊还是有同伙？如果有同伙就交代清楚，学校可以看在你坦白的份上对你从轻处理。”那个老师也是被搞烦了，语气很严厉，再加上刻意板着张脸，一般的人早就害怕的打哆嗦了。
但方蝶站在那儿，始终面不改色。
“我不知道纸条哪里来的。我没有作弊。”
“你不知道？从你桌子那里找出来的你不知道？都人赃并获了，还狡辩！”一个略显刻薄的老师出言讥讽。
又有老师过来问她，可她始终是那一句：“我没有作弊，不知道为什么纸条会在那儿。”
后来老师懒得跟她再说，直接定了她的罪，记过处分。
等她出了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冷风冻的她直打哆嗦。
身体冷能也比不上心里的寒冷，方蝶站在那儿回头望着政教处的门，心想窦娥冤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方蝶的通报批评很快就出来了，这个消息传到班上和办公室时都是引起一片哗然。
“没想到她也会作弊！”
“不是成绩很好吗？”
“成绩好有什么用？”
金珠珠掀翻了课桌，教室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她，金珠珠放出狠话。
“谁要是再议论一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就走出了教室去找方蝶。
办公室里，海鑫一直在冷嘲热讽。
“哎呀！还以为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没想到阿……”
老唐无力的辩解：“她不会做那样的事。”
“证据确凿。为了得高分也什么不会干的？”海鑫不以为然。
周笙离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想到那张倔强的小脸，他把笔往桌上一放，拿起外套走出去。
海鑫瞧见他的脸色，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周笙离是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卖铺找到方蝶的。
彼时她正在吃辣条。
见到周笙离过来，方蝶连忙把剩下的辣条都塞进嘴里。
“周老师！”
周笙离把她还未吃进去的辣条扯出来扔进垃圾桶。
“你逃课了。”
方蝶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出了事情，还不能让我逃避一下吗？”
周笙离不接她的话，望着她故作轻松的神情欲言又止。
两个人一坐一站，谁都没有说话。良久，方蝶才轻轻的问道：“周老师，你相信我吗？”
周笙离嘴唇微张，喉结上下滑动，最后出口的也就只有两个字：“相信。”
听到这两个字，方蝶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谢谢。”
周笙离见到她那颗毛茸茸的头，手抬起来想要揉一揉，最后却落在她的肩上。
方蝶深吸了一口气，“周老师，我要去自证清白了。”
周笙离望着她坚定的神色，点点头，唇舌轻启：“好。”
“可我需要力量。”
“？”
然后，方蝶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拉。她微凉的唇瓣贴上他的，可能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她的下嘴唇碰上了他的上嘴唇，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她终于亲到了。
调皮的舌头快速的滑过他的嘴唇，一股奇妙的电流传遍两人的四肢百骸。
月色下，两个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方蝶丢下还在愣神的周笙离，飞快的跑走了。
等跑远了，她才捂着自己的心口，笑的一脸灿烂。
她终于亲到了。
抬头望着白天考试的教学楼，她一脸坚定。
晚上，学校又一次炸开了锅。
方蝶把和她同一个考场的人都告了。
一片学生被叫到了办公室，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有些浮躁的到了办公室就开始骂人：“方蝶，你有毛病是不是？你自己作弊拖我们下水。”
方蝶冷漠的回看他，“你考语文的时候和你后面的那个偷换卷子。”
被拆穿了的同学脸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心虚的不敢再去招惹她。
办公室里不止政教处的老师，还有其他很多班主任都来了。周笙离并不在其中。
“方蝶，你要知道撒谎污蔑是会被记大过的。”一个老师出言提醒她。
方蝶丝毫不惧：“我都被记大过了还怕什么？该怕的不是我。”她扫视周围一圈人，好几个不敢看她。
几个老师见状，心里有了底。
“你说你没有作弊，证据呢？”
“那张纸条不是我写的。字迹也不是我的。”
“你难道就不能拿别人的纸条？或者是别人传给你的答案。”
“据我所知，同一个考场本校的同学就没有成绩比我好的。我难道蠢成这样，要去抄成绩不如我的吗？”方蝶说的一脸讽刺。
几个在场的班主任脸色一白，其中一个怒道：“狂妄。谁知道你是不是给自己多一份保障？”
“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为什么不找成绩比我好的反而要去找成绩比我差的？”
那个老师被怼的噎住。
政教处的老师盯着她，一脸严肃：“那纸条在你那儿被发现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主人，方蝶还是恭敬的。
“我不知道谁放那儿的。所以我只能把所有人都告了。”
“你有毛病是不是？”
“方蝶，你蓄意报复。”
其他旁听的同学怒了。
面对他们的愤怒，方蝶始终很淡定。
“如果你们被诬陷作弊还被记大过不为自己想办法的话，那我觉得你们也是有病。”
说了半天，她还是没有证据。政教处的老师看她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方蝶开始一个个爆料在场的人什么时候做的弊。
她说的很清楚，有老师一问加上心虚一下子就招了。
如此报了几个后，有同学受不了了。
“干什么，你自己作弊被抓。要拖着一帮人下水吗？”
方蝶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没作弊。”
那人还想再说，被旁边的同伴拉了下袖子什么话都不说了。
老师们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作弊，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脸痛心疾首。
可是关于没作弊的证据还是没有。政教处的老师抬手打断她的话，“你到底能不能自证清白？”
“或者有人自己出来承认。”方蝶一脸无所谓，“我没看到不代表别人没看到。等我把作弊的全告了，大家一起死。也不知道那个人事后会不会好过。”
她的这个办法比较极端但还是好用的。在监控坏了的情况下，老师能看到的都很有限。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方蝶连番爆了几个名字之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最后自然是真相大白。方蝶是被冤枉的，她桌子上的纸条是那个同学太过紧张扔错了。
学校取消了她的处分，她觉得这还不够，要求学校给她一次重新考试的机会。
学校出于亏欠，同意了她这个要求。和她一起考的还有那些被抓出来作弊的人。
因为这件事她的不地道做法，得罪了一票人。但因为有大姐大金珠珠的庇护，那些人也就只敢动动嘴皮子了。
可是方蝶虽然沉默寡言，但别人都亮出了爪子她也不怂。找她吵架的人没几个占了便宜的。
考完试应该回到正常课堂上的方蝶，在后一天竟然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