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 第33章

对于高叁的学子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争分夺秒想要多学一点，想要多记多背一点知识，只为在六月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也有人害怕时间的流逝，自己那些深藏在心底未曾说出口的心意将会永远成为遗憾。
尽管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没能阻止二中这场誓师大会的举行。高叁的学子们，老师们个个撑着五颜六色的伞站在操场上，神情严肃。
校长讲完，就轮到了教师代表。周笙离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他不像别的老师那样苦口婆心，也不像校长那样慷慨激昂，他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摊死水，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方蝶的心坎里。
“高叁不是分水岭，只是你们人生中第一个大的路障。不论用什么方法跨过去，都不能决定你们的将来。”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着底下注视着前方的学生们，眼睛定在某一处。
“永远不要停止努力，也不要停止学习。你现在优秀，不代表以后你一直优秀。你现在一事无成，不代表你以后也是这样。但你始终碌碌无为，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你终将迷失自我。想清楚你自己要什么，然后为之去努力。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但有辛苦和不辛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的工作工资直接和你的生活品质挂钩，不吃学习的苦，将来就去吃社会的苦吧。反正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几十年的辛苦又算的了什么？”
很好，最后一句很符合周笙离的人设。冷酷无情还嘴毒。
周笙离讲完后，现场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人吼了一句，“拼了！和高考斗争到底！”
就是一句中二的话，引起了极大的附和。
不少人都在咆哮要努力学习要考好学校。站在台上的校长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轮到学生代表，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
开口就是长篇大论，听着竟比老师那些谆谆教导还让人厌烦。就当大家都以为会这么无聊的结束时，他突然扔下一个炸弹。
“我听完周老师的话深受启发，有件事情一定要说出来。”
周笙离“？”
“方蝶同学，我喜欢你。”
这句话犹如平地扔了个炸弹，方蝶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老师就上去抢话筒了。
可看着是个书呆子，身手灵活的很。
“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你和别的女孩子很不一样。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我们不能因为情爱影响学习，但我不吐不快。方蝶，我们一起加油吧！考取理想的大学……”
后来的话就听不清了，周笙离黑着脸掐断了话筒线。
他说了什么？让这人来撬自己的墙角。
方蝶远远的看着周笙离面如锅底，笑的合不拢嘴。能把周笙离气成这样，也是个狠人哪～
因为有这个插曲，后面的学生代表发言就少了几位。作为压轴出场的许弋肩负了老师和校长的期待。
可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枯燥的学习生活因为有你的点缀才变得有趣……”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刚刚那个人也就算了。这是许弋耶？
二中当代唐僧！是谁让他动了凡心阿？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被赶下台的许弋不知道从哪里拿的话筒又再度站上了台。
金珠珠直觉不好，猫着身子就想溜。哪想许弋眼神那么好，一下就看到了她。
“金珠珠！”
金珠珠步子一顿，又快步向前走去。许弋见状，也不管不顾，“金珠珠，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厉害阿！不愧是学霸，还用古言来表白。”
“果然唐僧喜欢的都是妖精。”
金珠珠不知道是不是被许弋的告白吓跑了。誓师大会后再没有出现，但这也不妨碍她和方蝶一起成为话题人物。
有好事者跑来帮刘洋浦问方蝶想考哪所大学。刘洋浦就是那个在誓师大会时告白的那个兄弟。
他们现在已经成学校的风云人物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指着他们说笑。
方蝶原本并不打算理睬的，可没想到流言愈发变本加厉。说什么高考完，他们两就要手拉手奔向美好的未来。
啊呸！
就算要手拉手，她想要的对象也只是周笙离。可他们会有未来吗？
不管有没有未来，她都要把刘洋浦这朵烂桃花给它掐了。不然老是这么以讹传讹下去，她估计她毕业就要和他结婚了。
跑到（2）班，找来刘洋浦。他见到方蝶还有些羞涩，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方蝶面前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对你没意思，好好学习吧。”
干脆直接，可在刘洋浦听来就是她为了不耽误他，而故意说出来的话。
脸一红，娇羞的跑进教室。同学一见他这模样，全都围上去。
然后谣言的风向又变了。
这次方蝶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周笙离却坐不住了。哪怕在办公室，他也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那天方蝶前脚刚离开，后脚吕曼菲就告诉了老师。原本以为老师会进行处分，没想到好学生在老师这儿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老胡和老唐见两人都没有耽误学习，也就没有强行干预。这让周笙离可不爽了！
他几次出言试探，老唐都是害怕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什么意外，影响他们高考。
有了高考这座挡箭牌，周笙离就是再气也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的方蝶，忙里偷闲和周笙离约会一下。一上车她就发现了周笙离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周笙离低头不语，发动车子来到方蝶一直想去的手作店。
他不想说，她也不能逼他。平常学习的压力压的她快喘不过气，难得出来透会气儿，玩的不亦乐乎。
周笙离就坐在那儿直直的盯着她，看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你看。”
方蝶兴致勃勃给他看她做的人偶，周笙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丑死了。”
方蝶点头道：“哦。”
“原来你也知道你这样子很丑阿？”
“？”
见周笙离疑惑，方蝶噗嗤笑出声。
“你没发现我做的是你吗？”
周笙离把目光投向那个丑娃娃，看一会儿，又横向她：“哪里像？眼睛那么小，鼻子不够挺……”
方蝶认同的点点头，“可你之前就是这个样子阿！眼睛眯起，嘴巴抿的紧紧的，明明有事情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周笙离自知理亏，转过身不看她。
方蝶戳了戳他的后背，他一下就打掉了她的手，等她第二次把手伸过去拉他的手时，他又一把握住。
“哈哈哈！”
方蝶被逗笑了，她坐在他的旁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本就满肚子的委屈想要倾诉，可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脸，他又不想说了。
“没事。”
“算了，憋死你算了。”
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强迫。
“我的手有泥，你刚刚没发现吗？”
把手抽出来，得意的冲他展示自己白皙的小手。
周笙离错愕的看着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果然沾了几道灰色的泥印，还已经干涸了。
“方蝶！”
“略！”
方蝶冲他做了鬼脸，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小路边上，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停在那儿。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儿，要是凑近还能听到哭声。
“还敢不敢了？”
周笙离钳制住方蝶，把她的手反剪在后面。
方蝶原本还是还硬气的，可等周笙离把她裤子脱了打屁股时。她实在憋不住了，扯着嗓子干嚎。
“周笙离你王八蛋！”
“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你变态！”
听到她的那些话，周笙离狞笑一声，“变态？”
那他就变态一个给她看看！
察觉到周笙离要动真格的了。方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泪眼汪汪。
周笙离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你要气死我！”
嘿！这人还恶人先告状！
方蝶用眼神控诉他，眼里满是不开心。
“你是不是因为刘洋浦！”
不是疑问，是肯定。
周笙离把她放下去，自己往前面去。不料，方蝶紧紧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周笙离怕伤到她又坐了回去。
“不是。”
“你撒谎。”
周笙离沉默的别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方蝶执着的等着他的答案。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
“我害怕。”
“害怕？”
“为什么害怕？我拒绝他了。”
方蝶着急表态，可周笙离的表情还是很沉重。
“方蝶，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你和我在一起可能一时觉得新鲜，久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我和你之间的共同话题会越来越少……”
“我不在乎。”
方蝶直直的望着他，眼里全都是他的倒影。
“周笙离，我只会比你更无趣。你没有爸爸，我也没有爸爸。你要照顾妈妈，我要照顾奶奶。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不敢任性调皮，因为身上肩负着的担子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我们是一样的。”
周笙离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我比你大了七岁。再过十五年，二十年，和你相比，容貌身体……”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深埋在心里的担忧和害怕。哪怕他自负骄傲，再过二十年他周笙离还是貌若潘安，可和那些同龄人或者年轻小孩比，他就是老了。
方蝶握住他的手，把他的脸转过来逼他看着她。
“周笙离，我对你从来都不是见色起意。不管你是年轻风华正茂还是年老色衰爱弛，这辈子，我只喜欢你。”
少女的告白热烈而大胆，她像一根火柴，点着了他这堆枯木，他们一起燃起了熊熊烈火。
周笙离紧紧的抱住她，嘴唇急切的去寻找她的，两个人如饥似渴的互相交换各自的口水。
亲吻已经无法满足，那做爱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男在上，女在下。最原始的姿势，最深的爱潮。这一次，不仅仅是身体的贴合，更是两颗心的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