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邵家的影响力却不一定。
她知道,邵泽徽承担的压力,比自己多得多。
邵泽徽好像知道她在畏惧,没说什么,倾身过去低道:“等一下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就好了,剩下的,全部是我的。”顿了顿,又严肃道:“千万别半途逃跑。”
丁凝被他猜中心事,讪讪一笑,看着他先西装笔挺走过去,立刻被人群拥起来,看不到人影,也随着大部分宾客进入露天会台那边。
人流中,邵宝意牵着女儿。
美妇人见女孩还没走,眉头皱了一下,旁边的奀妹却拉了拉妈咪的衣服。
邵宝意弯下腰,听女儿说了两句悄悄话,脸色开朗了一些。
台下安静下来,台上偌大的led屏幕华光四射,打出欢迎莅临的类似字样。
台上,邵庭晟和江一进说了几句话,已经开始有相熟人士在笑着举杯问:“邵老怎么还没下来?”
邵庭晟微笑地举起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丁凝看见邵庭晟下台,叫管家去催请,邵庭晟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儿急,再没台上的轻松,心里一疑,自己虽然比邵老下来得早,但是自己……在露台那么一耽搁,邵老应该早来了。
与此同时,江一进将座地麦克风转向了刚上台的邵泽徽。
丁凝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紧张起来。
聚光灯照在台上男人的脸上,夜色中衬得尤其英俊,说了几句开场白,进入正题:“我从小到大在邵董面前不敢做错事,今天却想明知故犯。为了不让大哥当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只能在邵董来之前宣布,不知道众位到时可否帮我救场灭火。”
客群哗然,有熟人笑道:“邵总还敢开玩笑,肯定不是什么值得被教训的大事。”
“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同sharon求婚吧?”已经有人举起相机和手机,准备及时录下空前盛况。
邵泽徽不置可否,反倒顺着那人的话,面朝阶下不远处的利颂恩,笑:“sharon,你要我同我拉埋天窗吗?”
利颂恩捧着水晶酒杯,站在两名靓女中间左右逢源,正是自得其乐,闻言笑答:“我想把你扔到天窗外面去。”
众人半是尴尬,半是诧异,继而呵呵笑起来。
利家小姐行事不羁,圈内早有闻名,只是一个两个不说。
有人好心打圆场:“没事邵总,再追返回来。”
邵泽徽笑笑:“自然是要追,可是,”说着望向下面一点,凝住不动,“我想追回的,是另一个,就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丁凝一股热汗从脊背冒到头,被人群目光追寻过来,更是脚发软,朝后退了几步,转过身,真的想逃了。
邵泽徽本来还想多玩玩,见她果然不争气,知道她一向就是个没承担的,说跑也绝对不会给自己面子,心里一急,大喝一声:“不许动!”
丁凝原来没走几步,被他喊得吓到了,撒起脚丫子扒开人群,真的准备跑了。
求婚什么的……太惊悚了,太惊悚了!是哪个发明的这玩意儿,在一群人中赤-裸-裸掏出隐私,还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回答愿意不愿意!
愿意个妹啊!看戏还得收个门票呢!她可不傻!
还没跑几步,丁凝面前被人一挡。
奀妹冷冷张开手臂,不动声色望住她,丁凝挪开一点,她跟着拦,最后还一把抱住丁凝的腰。
这熊孩子……到底闹哪样。
丁凝去望邵宝意,那名刚刚还不大喜欢自己的□,纵女儿纵到银河系外了,头一仰,并不拦。
这么点时间,台下人已经赶过来,把丁凝手臂被人一扯,拉到了怀里。
丁凝的手被拽起来,面前噗咚一下,有人半蹲下来。
她受了惊吓,却见邵泽徽掏出个绒面的小盒子,把一个闪亮的东西拼命往自己指头上圈……
等一下……求婚应该不是这样子吧?
这是逼婚吧!
终于戴上去了,在场所有人已经惊呆了。
惟独利颂恩从新勾过来的金发鬼妹身边转过头,嗤鼻:“没自信,煮熟的鸭子,还怕飞了?”
这绝对是h城本年度第一场鬼马又叫人跌眼镜的非正统求婚。
人群中开始有人咔咔拍照。
邵庭晟回过神,目瞪口呆,猛拍额头:“这是干嘛?当我不存在?”刚要振臂上前,被江一进拉住。
邵泽徽见到戒指已经固定上去了,眉头平展下来,这才搬出老台词:“你愿意嫁给我吗?”
每个字皆融在温柔里。
他脸上的企盼,丁凝从来没看到过,喉咙一干,吐不出个字来。
邵泽徽半天没得到反映,站起来,附在她颈圈边,咬牙切齿:“不给我面子!晚上我罚得你求饶都不行……”
她把指环要拔下来:“要面子是吗——要我求饶是吗——”
他连忙站起来,拽住她手,腮帮子松弛下来。
丁凝看到他眨巴眼睛,活像个受气包,这才放下手。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感觉到他出了手汗,心里一动,刚想蠕唇,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先小后大,慢慢的,人群的注意力都被引过去。
刚被邵庭晟喊去请父亲的女管家带着两个人慌里慌张跑过来,脸上虽然煞白,但看得出受过很好的训练,还算镇定,后面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白衣黑裤的马姐,却已经是腿脚打摆,脸孔是受过惊吓的扭曲,另外一名,是邵家的家庭医生,也是沉着一张脸。
一场求婚被生生打断。
丁凝觉得邵泽徽的手心,一瞬间汗全干了,由热到冰凉。
她心肉猛跳,几乎快要涌出喉咙了,不好的预感腾腾直生。
邵泽徽脸色沉冷下来,轻道:“等会。”放开手,迎向那名管家。
邵庭晟和姐夫,邵宝意姊妹二人也冲了过去。
丁凝隐约听见管家的声音飘来:“……已报警……马上来。”
等管家附耳说完,邵宝意转头扑到丈夫肩上,哭起来,继而丢下女儿,又提起裙子朝大屋那边跑去,江一进估计怕妻子出事,也顾不得打招呼,跟着跑去。
邵美意也是呜咽起来,却显然没有姐姐那样失态,尽管也悲痛,还是跟二叔示了个意,又朝众位宾客颔首,才跟着姐夫姐姐的后面,快步跟去。
邵泽徽忽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