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晟苍白着脸,一刹像是也长大了好几岁,汲着泪光,沙着喉咙劝阻姐姐:“……听,听二叔的。”
客人似乎都意会到发生了什么,骚动起来,利颂恩脸色变了,推开鬼妹,放了酒杯,帮忙安排秩序。
奀妹不见了妈妈,又见到人群混乱,吓得呆住,随即大哭起。
毕竟是个孩子,再像个公主,也还是个孩子。
丁凝蹲下来,一把抱起小女孩。
奀妹哭得小鼻子抽抽,糊了丁凝一肩膀的鼻涕眼泪:“二叔婆……我……我外公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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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场喜剧,变成了一场悲剧。
那夜求婚中断后,丁凝连续几天再没见到邵家任何人,打电话给邵泽徽,安慰了几句,本来想要说过去帮忙,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疲惫,说了两句,那边有人找,挂了电话,之后再打去,就关机了。
根据法医鉴定,邵泽辅的死亡时间是在丁凝离开大屋后的四十分钟以内,死亡原因是,摔倒,头碰地,引发急性脑卒中与颅内大出血,尸体在休息室的小露台外,头朝门外,脚朝室内,那根红木拐杖抛在了休息室的门前,离尸体很有些距离。
据管家说,她和一名马姐上楼请老爷时,室内还放着音乐,见到老爷昏厥倒地,先火速将楼下参加宴会的邵家医生请上来,待医生表示老人已经失救,又立刻与佣人、医生赶去露天主宴那边告知邵家人。
邵庭晟不信父亲会摔死,向警方表明父亲恢复情况很好,就算不要拐杖,也能自行走动,而且一向十分小心,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最关键的是,为防止意外,父亲的口袋里随时带着小型呼救追踪器,从不离身,一响,马上会有家中帮佣过去。
而死亡当夜,那个追踪器却不见了,所以一定责成警方严查真相。
这一点,丁凝就算是个外人,跟邵老才见过一次面,疑惑也不比邵庭晟少。
那夜跟邵老跳过一次舞,这名老人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显然很稳当,只要不有心自杀,显然不至于摔死。
休息室内都是软垫设计,估计也是因为这间屋以前是重症病人的居所,防止磕碰,就算摔倒,也不会受伤。
当天她走之前,邵老还说想安安静静再听完这一曲就下楼,无缘无故的,又怎么会跑到露台外面。
丁凝作为邵泽辅去世前见过的人,自然也受到警方盘查。
做笔录当中,她发现了几个让她疑窦增大的问题。
可是跟不跟跟警方说,她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
☆、71
邵泽辅死亡当夜,丁凝在邵园当场被警员做过一个简单问询。
第二次被警方请到局里做完笔录,是一名沙展送丁凝出门。
丁凝主动开口:“警官,邵老的死因不是意外吗?”
沙展用公事化的口气回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这几天可能会继续麻烦丁小姐。”话里带着隐晦意思,目光也有点复杂,像是还有什么目前不方便说。
丁凝出了大门,一亮名贵车子泊在外面。
出乎意料,推门而下的,是邵美意。
她没化妆,脸庞素白,一袭黑色套裙,裹得身材玲珑毕现,勉强挤出笑容:“丁小姐,载你一程。”
丁凝注视眼前女人,走近了几步。
这位二小姐今天也擦了香水,但是浓一些,有很明显的玫瑰味,显然不是那天宴会上嗅到的香水。
嗯,香水……那香水气味在大门口遇到邵美意时,还没有,是在进了那间大屋后才有的。
一个富家小姐,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换十支香水用,又有什么奇怪?
可是那天大屋里面,邵美意身上的香水气味,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是当日早一步出现在丁凝面前的人身上的。
而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染了彼此的味道?
果真是偶然吗……
丁凝心里拿定好,道谢,上了车子。
车子缓缓徜徉在黄昏时分的车群,静默半晌,丁凝说:“没想到是二小姐来接我。”
利颂恩讲过,邵泽辅一过世,邵家乱作一团,邵宝意显然跟父亲关系很亲,现在垮了一半,成天失魂落魄,家里事情全权交给了这个二妹管理。
邵庭晟身为独子,忙着操办父亲的身后事,邵家小辈里,对外打理的,也只有江一进这个半子。
邵泽徽却是近来好几天都没了音讯。
丁凝联系不到,利颂恩也是支吾犹豫,没说出个所以然。
邵美意应道:“你是因为家父的事情才被召来警局问询,我来接丁小姐也是情理事。”顿了顿,语音一转:“警方可问过你什么?”
丁凝心思一动,随口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
邵美意听得很认真,忽然打断,语气听似随意,实则绷紧:“我父亲……临走前跟你见过一面。听说你们聊的时间不短,我父亲一向少跟人聊天,更不提丁小姐只是名头次见面的客人,你们聊了些什么。”
丁凝一字一句道:“我换好衣服,听到隔壁房间有音乐,才知道邵老上了楼,既然撞上,就多聊了两句。二小姐也知道我跟三少还有你二叔的关系,邵老对我并不待见,谈的久一点,也是正常,谈的什么内容,我不好意思说,二小姐也该能猜得到,无非就是要我离开邵家子弟。”
邵美意脸庞缓缓放松下来,显然再没多余问题。
丁凝看在眼里,道:“二小姐,节哀顺变。”
邵美意一愣,旋即道:“有心了。”
丁凝感叹:“第一次见到大小姐,觉得她是个厉害人,没想到,现在抗下邵家家务的,竟然是二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二小姐真的是个坚强理智,不受心情干扰的现代女性。反倒是大小姐弄得一蹶不振,哎。”
邵美意安静道:“我姐姐跟爸爸关系一向十分好。”
邵宝意称邵老,一口一口娇憨的爹地,纵是已为人/妻人母,叫起爹地还是有小孩子气,现在邵老死得突然,更是伤心得崩溃。
而邵美意,一路却是家父、爸爸、父亲地叫,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莫名的奇怪。
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