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涂山的女儿坐在大树下听叔伯论道。父亲看着她的异瞳告诫她:“满月,命数不可改。身怀异术之人,如执火炬在手,逆风之时必有烧手之患。”
少女眨眨那双能窥他人命数的眼,嘴上应下,脸上表情却透出几分桀骜不屑。
少年人,山河立于足下,万物何曾入眼。区区命数又算得了什么?她自是不凡,不于其他在苦海挣扎的众生相同。
她的父亲并未再说什么,只看着这个最为满意的孩子,眼神担忧。
而故事开端总不声不响,让人瞧不出端倪。世间事,仔细咂摸,也不过是俗气烂桥段。她的故事后来的花折月也曾从他人嘴里听得几段。
年少轻狂出山历练,斩平八荒妖魔,却在深山明月夜遇到了傲慢的白衣公子。两个人争锋相对,在凶险中成为了欢喜冤家。被追杀中,公子为她挡下致命杀招。她始知自己心意,送出护身铃铛。不顾世仇也要与对方在一起。
偶然窥得对方命数,竟是夭折短寿之相。她心惊胆跳的做了决定,为他偷偷改了命。本以为会是个花好月圆的美满结局,两族却坚持不让他们在一起。心意相通的有情人,相约离开。
故事到这里,说故事的人便停下,露出讥讽的笑,略带恶意的瞅着花折月说,这后来便是你的故事。
没人会想到,花满月有一天竟然会憔悴的回来。
她并未对任何人提起离开之后的事,但人人都知她被那个男人抛弃了。
她的父亲为了保她让出族长之位。涂山虽接纳下她,可她却背上叛逃的黑历史失去了一切荣光。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女折断了意气变成了个寡言冰冷的女人。
等她再出现在人前时,她手里多了个女儿。
曾经的好友想为她出头除去这个孽种,她拦下,将孩子交给族中长老淡漠道:“权当她是只小猫小狗养着。”说完,转身入深山,竟也不看那孩子一眼。
连最狠辣无情的人对这孩子都要生出几分怜悯来。
生而为孽,父母弃之。
小孩孤零零的长大。也曾满身是伤的闯过长老给的难关,就为了见她母亲一面。
她母亲说:“我不愿意看见你。”
这个孩子野蛮生长,性子倔强,这时也生出几分惘然。再年幼也知晓母亲是真的视自己为孽子。她不怪她,只是她再也不能去找母亲了。
她咬着牙孤独的投入这空旷的世间。哪怕听闻母亲死讯,也只是沉默的向坟前叩首下拜。不知情便不知苦。这是母亲送她的唯一礼物。
直到许多年之后,在凄清的涂山故地,在寂深的午夜梦里。母亲还是当年的样子向她缓缓走来。
“你哭什么?”
她兜兜转转,又恍惚有了幼年模样,委委屈屈的在娘亲面前红了眼眶:“我好疼。”
“没出息。”母亲这样说着,衣袖却由她牵着未曾松开半分。
在梦里,母亲也不会对她多说什么。可就算如此,这样的梦也还想再做一次。
“人人都说我娘厌恶我……我以前也这么以为。”花折月面上带上了些恍惚,“可是,我娘最爱我了。”
如若不是爱,何以为她改天数、逆命轨?
“我早该死了,是她拿她的命替我改了命运。”
无人知晓,看见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是个短命鬼的花满月是何心情。
原来命运从未放过她。在她为爱人改命的时候,在那个寂静的明月夜与君相逢时,在大树下她对命数一说不屑一顾之时。甚至更早,在她卧在父亲掌心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命运就躲在一旁讥讽的看着她,将她人生中在乎的一切标上了价格。
她为爱人改命,付出了前半生在乎的所有的一切。那么她的孩子改命,她需要付出什么?她还能付出什么?
她静静的看着女儿时,总在想这个问题。那双窥探命数的异瞳仿佛一个恶毒的诅咒,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她的孩子在慢慢死去。
我不愿意看见你死去。
年轻时她也曾对自己的孩子有许多期许,希望她强壮,希望她美貌,希望她乖巧。到后来,她只卑微的期望她活着就好。哪怕活的并不是那么快活,却能让她肆意的去尝人生滋味。
这个孩子必得坚强,因为她的人生里注定没有母亲。
她躲在深山里谋划着一切,寂静的等待着这一天,她逐渐死去的那一日,她孩儿新生的那一时。
这就是花折月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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