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怀换好鞋,梁听晚才注意到他回来了,甜甜地叫了声哥哥,然后鞋也不穿地向他跑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哥哥我好想你。”
“嗯。”梁净怀不动声色地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开后准备松开手,没想到她握得紧不肯放,“松手。”
梁听晚不肯,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哥哥,我今天摔跤了。”
梁净怀不信,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没看出来像是摔了的样子,但还是上下观察了下,梁听晚见他在看,像是献宝似的,连忙撩开自己的裙摆,露出自己的膝盖:“你看你看,这里破了。”
梁净怀皱眉,让她把裙子放下去,膝盖上果然擦破了皮:“老师没有帮你处理吗?”
“没……没有。”梁听晚还不会撒谎,眼睛向下瞟不敢看他,一副我就是在撒谎的心虚模样。
“说实话。”梁净怀一手拿着书包一手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老师贴了创口贴,但是好难受,我就撕掉了。”梁听晚小声地回答,小脚丫子不自觉地晃来晃去,用来缓解自己的心虚。
“梁听晚,你是傻子吗。”五岁的人上个学还能摔倒,因为难受就把创口贴撕掉,现在还学会撒谎隐瞒了,又调皮又任性。
麻烦精。
梁净怀微微挑眉,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不再理她,站起身背上书包,低下头认真地对她说:“叫阿姨帮你弄一下。”
“哥哥,你别生气。”梁听晚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没生气。”梁净怀拿开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等阿姨处理完伤口,梁听晚连忙跑上楼去,却发现他锁了门,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纠结了一小下,梁听晚还是鼓起胆子敲了敲门:“哥哥。”
没人应,梁听晚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梁听晚觉得委屈起来,她原本只是希望让他心疼一下自己,所以才撕掉的,不是故意撒谎的。
直到吃饭的时候,梁净怀才下楼,梁听晚坐在桌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他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才发现梁听晚把自己的凳子推近了些,说不定还是李阿姨帮忙的。她人小长得又可爱,撒娇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老人家常常被哄得喜笑颜开的,什么都应着她。
梁听晚戳了戳他的手,想用手指勾他的,被他避开来,她不死心,又伸长了手臂去牵他的手,梁净怀不耐烦地看着她,对上她晶莹剔透的眼睛,正准备说她,却突然反应,她现在才五岁,他不能什么都不说希望她自己懂,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生气,她只是怕他生气所以一直哄着他一直撒娇。
“晚晚。”他静下心来,放轻了声音,“老师帮你处理了伤口,你不能随便撕开,万一蹭到了又要流血,以后会留疤的知不知道。”
梁听晚认真地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可以撒谎知道吗。”
“知道了,晚晚不撒谎,哥哥不要生晚晚的气。”说着说着,梁听晚扁着嘴,眼角红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但却强撑着“晚晚以后会乖的。”
梁净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抱住了她,她一下子像是弦断了似的,眼泪脱了线一样落了下来:“晚晚不是坏孩子,哥哥不要讨厌晚晚。”
“不讨厌。”
梁慎父母因为车祸的缘故,很早便去世了。其他亲戚,他都不愿意走动,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但他不上门不代表别人不会上门。
李阿姨上来敲门的时候,梁听晚还缩在梁净怀的怀里酣然入梦。昨晚吃过年夜饭梁慎走后,梁听晚一个人缩在房间里许久没睡着,虽然房间里开着灯,但四周都安静的很。
梁听晚想了想,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抱着哥哥送的兔子玩偶坐了起来。房间里开了空调,暖暖的,梁听晚拿过遥控器,关了开关,然后套上毛衣开衫,关了灯踮起脚尖关上门,往梁净怀的房间走去。
梁听晚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了。抬头对上一张因为被打扰而阴沉的脸,梁听晚却笑靥如花,甜甜地问:“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梁净怀侧靠在门框上,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梁听晚。”
“哎。”她应了一声,然后想钻进去,却被他一手拦住,“你每年除夕都往我这里钻干什么。”
梁听晚顺势往他怀里钻,没想好今年的借口,见他不为所动,索性赖皮:“哥哥~今天是除夕~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觉吗?我这么可爱要是被妖怪抓走了怎么办?”
梁净怀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将她推出自己的怀里,面上一本正经地说:“没妖怪会抓一个贪吃鬼。”
“我明明是可爱鬼。”
最后,梁净怀关上门,看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梁听晚,毛茸茸的拖鞋也被踢的这一只那一只,捡起鞋子整齐的地放在床边:“毛衣脱掉。”
梁听晚哦了一声,坐起来把毛衣脱了,梁净怀接过,然后晾在衣架上,然后把空调给打开了。
每次梁听晚和他一起睡的时候总是很兴奋,然后拉着他不停地聊天,以至于第二天李阿姨敲了好几下门,他才醒过来。
看了一眼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梁净怀把她的手臂拿开,下了床,看见落在地上的兔子,将兔子捡起放在桌上,随意穿上个外套,梁净怀过去开门:“怎么了?”
“楼下有人来了,说是梁先生的弟弟。”李阿姨小声地说。
梁净怀微微蹙眉,梁慎根本没有亲弟弟,是个独生子,怕吵到梁听晚,梁净怀站出来把门关上:“几个人。”
“五个人,还有两个小孩子。”
“打电话给我爸了吗?”
“打了,梁先生说他马上回来,让你们晚点再下去。”
“知道了。”